二十二

    伍妩不打算给蒋思白开门，她站在门后，端着酒杯一声不发。

    蒋思白一开始砸门的声音由轻变重，他甚至气急败坏地在门上踢了一脚，发沉闷的咚一声。

    伍妩端着酒杯的手颤了一，脚玻璃杯中的白酒晃弯曲的弧面。

    蒋思白锲而不舍地砸门，伍妩也不急，伴着他砸门的声音，轻轻悠悠地一杯酒喝肚。

    整层只有她和蒋思白两个住，哪怕他今天扛着一把斧劈开这扇门，也不会有人来。

    伍妩透过猫，看蒋思白那张醉脸，面红，两片象征薄的嘴因为酒而微微胀。他的拳一接一砸向门，伍妩看到他的手背一片红。

    蒋思白和伍妩，一个在门里，一个在门外，相对站着，僵持不。

    蒋思白的动作差不多持续了五分钟，终于累了，他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，背靠着门坐。

    伍妩听不见声音，透过猫也看不见人。

    她把耳朵贴在门上，手里的杯不小心碰在门上，发一声清脆的铛。

    蒋思白听见了这声音，用手肘向后碰了门一。

    伍妩......喝醉的人，声音都来，我知你在里面。

    伍妩轻哧一声。

    我有话要对你说。蒋思白的声音不大不小，隔着一扇门，传到伍妩耳中被削弱不少，她只能勉听清。

    伍妩以为，蒋思白会要求她开门，可醉鬼的行为无迹可寻。

    他隔着门开始了篇大论。

    那天，我不应该用.....那态度对你。你坦诚地告诉我自己的......职业，但是我却像《聊斋》里酸腐的书生一样，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。蒋思白打了个酒嗝，接着说，你都不嫌弃......我是这个职业的，我哪有资格嫌弃你。

    蒋思白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几乎要听不清。

    他停了几秒，又说：我错了，对不起。

    伍妩握着酒杯的手使上了十分力，指甲陷了手心的里。

    伍妩心里升起一悲怆。

    她不懂，她为何独独对蒋思白如此生气。

    泥潭里摸爬打这些年，伍妩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。最惨的时候，她还能对问候她父母的人，生生挤笑容。

    为了生存，我们把尊严放到奢侈品的位置，偶尔才敢拿来看看，顺便上面累积的灰尘。

    而伍妩，早就把尊严嚼烂咽肚，再也没有吐来过。

    萍相逢，见起意的姻缘，她怎么会如此任。

    门外的蒋思白，完全不知伍妩这一心理路程。他的呼逐渐重，他又用胳膊肘撞了撞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