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仙，你觉得像现在这样不让我安息，把我从一个活生生的人，变成你的木傀儡，就是对我好么?

    凡人寿数自有天定，纵使竭尽全力修至小无境，寿命也不过只得四五百岁，除非真能登仙。所以、你觉得让我拥有这生之躯，待到几百年后，睁睁看着你满华发，离我而去，就是对我好了么?

    每问一句，柳云仙的肩膀便剧烈颤动一。

    其实谢曲这货其实是很会察人心的，他在人时，也常常三言两语就能叫别人掉泪，或者恨不得当场咬死他，没想死了之后还能用这本事立大功。

    云仙，你看。

    湖中血越来越平静了，谢曲适时引着柳云仙往自己后看，反手指着茶铺，问他：此是你我二人初见之地，那会你才多?有四尺半么?你想想我了多少心思才把这些人全都救来，再回看你脚底踩着那骨莲。

    你以为我最为难的是什么，是那疼么?不是的。

    我这张里，正裹着数以百计无辜凡人的命呢，你让我如何才能安心啊?

    费尽心机吊着一个已死之人的命，直到自己灵气耗尽，被血煞邪功反噬而死，死后连骨也不曾剩，值得么?

    那旎梦果然全是假的。

    自己日夜所思之心意，生前不敢对任何人讲起，只等死了之后才敢悄悄一个梦，然而就算是在梦里，庄永年都没正看过他，更没有主动回应过他的亲吻。

    话说回来，其实柳云仙这个梦得很真实，无论是梦中造还是造人，都与他生前一般无二，堪称绝妙，谢曲最初也被他骗过去了，误以为只有范昱看到的，才是柳云仙生前的经历，湖底小屋和安舟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