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初上的时候，沅芷在时暮的怀里醒来。

    他们挤在一张单人床上，大的男孩蜷缩着手脚，搂她就像揣着一只猫。

    沅芷抬看时暮的脸，月光在他刻的五官上留斑驳的影，竟然和楚宗礼有几分相似。

    “先生……”沅芷不自禁，可她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。自己的呼唤有些煞风景。她闭了嘴团在时暮的怀里重新睡去，没有看见的男人缓慢睁开的一双。

    旅行讨论的最终结果是他们开着车，沿着200国一路北上，前往更北的草原。

    沿途的景很漂亮，越往北的地方秋意越，与尚且沉浸在夏季的S市比，这一路的昼夜温差大得可怕。索二人不着急赶路，路上遇到好玩的地方就停来去逛上半天，累了就近找地方休息。

    沅芷带时暮去验了青年旅馆，在现代化城市里已经完全找不到的特民居。老旧的筒楼里是北方老工业城市被遗忘后的风格，灰白的墙面刷了绿的油漆，走廊里的扶手是铁的，敲一敲叮咚响，整栋楼都听得见。

    “这楼被戏称为赫鲁晓夫楼，我小时候大家都住这楼的。”

    沅芷用铁片钥匙开了客房的门，简单的房间里放了两张贴着墙放的铁架床，中间隔着老旧的五斗柜，上面摆着一个罩着麻绳的瓶算是屋里为数不多的装饰。

    一向惯的女人却没有嫌弃，笑着跟后的男孩说以前她和妹妹住的房间比这个还简陋。

    卫生间倒是的，可没有。时暮烧了两桶用盆给沅芷洗发，女人为了方便只穿了背心和很短的短，坐在小扎上。背景是灰泥墙，地上是冲来的白泡沫，从上面升腾起氤氲的雾气，熏了少年的睛。

    恍惚间，他好像看见面前的女人年少时的样，她曾经有过的活泼与伶俐在岁月的洗礼中逐渐沉淀成乖巧与顺从。沅也似乎不再是沅也了，尽她相貌依旧致，优雅从容的气质从举手投足间散发来。她被禁锢在名为沅芷的牢笼里，扮演着受人喜的样。

    唯有偶然从那双弯弯的眉间闪过的灵光会叫人意识到，她曾经的年少。

    时暮拿起相机拍了几张，心脏动得很快，相对的他的手反而很稳，将墨画卷一般的人镌刻在底片上。

    记录沅芷的一举一动俨然成了习惯，每次从镜里看见女人时，那怦然而起的呼促都令他着迷。

    他熟知她所有的生活习惯，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。她的经历，她的过往，她边所有的关系，到底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她。

    他可以预知她的行为，也想贪心的了解她全的绪。

    所有恨最初的起都源自一好奇。漫天的警报响彻，警告他不要再靠近这个女人了，可少年偏偏置若罔闻。

    几天后，两人终于到大了呼市的大草原。

    他们包了一整片场，却非要麻得同骑一匹。也没用当地陪练，就由时暮把沅芷搂在怀里，一圈一圈在草地上奔驰。

    初秋的天空蓝得如洗过，几片淡的云将绿的草地和天空连接在一起，黑的骏在原野上疾驰而过。一男一女穿着同款的衣饰，发丝在风中纠缠在一起。

    背颠簸，可少年的怀抱温可靠。后的男孩轻轻扳过沅芷的脸，将自己的印上去。手里的缰绳越扯越，儿慢慢止步，青草的气味和男孩上的薄荷味混合在一起，那个觉哪怕在很多年之后都令沅芷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时暮低着看着怀里小的女人，双目闭，弯翘的睫轻颤着，脆弱的丽让人无法不把她捧在手心呵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