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霁认识颜齐的那年，他还很年轻。

    他那时站在大学城边的酒吧门等人，人没有等到，却看见颜齐从酒吧里摇晃着走来，像是站不稳，扶着他旁的路灯灯弯了腰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吧？”李霁看颜齐要栽到地上去了，伸手掺了他一把。

    颜齐没说话，借着他给的力慢慢直起了，他的脸在黄的灯光逐渐清晰，泛红的双迷蒙地看着李霁。

    “东林路绿景苑，你有没有空送我回去？”颜齐靠在路灯上，仰着毫不客气地提问。

    李霁沉默地注视着面前这个醉醺醺的人，他并不想回应这样没礼貌的命令式问话，正打算转远离他。

    突然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，他低往看，颜齐正握住他的无名指和小指，的，松不开。

    如同他们纠缠不清的未来。

    全世界的人都知李霁不喜颜宓，也许只有颜宓自己不知。

    可是李霁也没有喜的人啊，所以总会喜上她的对吧？颜宓是这样想的，所以她选择一直待在他边。

    直到他们婚礼那天，她挽着李霁的手臂挨个敬酒，到她的亲哥哥颜齐时，他却失手打翻了酒杯。

    而她掌的那条胳膊肌骤然绷，她不明所以地抬去看李霁，发现他的脸晦暗不清，角有一泪过的痕迹。

    她的手缓缓松开了他的胳膊，藏在背后握成拳，察觉到他和颜齐之间的暗涌动，原本弯起的嘴角现在怎么也提不起来，茫然无措地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酒杯，她正怀着宝宝，杯里装的是白开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像喝酒一般，仰把一闷，满咙，以为这样就能够把哽咽堵在嗓里了。

    颜齐在成年之后就对家里公开了自己的取向，最终得到了颜家断绝关系的理结果，只有妹妹颜宓依旧会偷偷联系他，跑到他租的房里来看他，卖掉自己的画资助他创业，兴奋地对他说她正在追求一个男孩。

    他并不知她说的那个男孩就是李霁，还兴地鼓励她勇敢追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，真是笑话。

    他和李霁在一起的那段隐秘时光，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互相吐真名。李霁在最开始就对他说，他的未来只能够和一个女人结婚，他自己没有选择人的权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