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近中午，街上的人越发的多，段怡托着腮，静静地看着街市上的人。

    比起往日，明显的多了许多着外地音的异乡人，多半都是北地音。老神的死讯十有八九已经传开了来，有不少人都聚在一团，嘀嘀咕咕的说着闲话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么？一地的血，那的，比我家的盐罐都大，能伸手去！”

    “造了孽了！听说是个有六只爪的狐狸，抠心煮了吃！”

    “你听啷个说的？是错的！我家二姑的三侄的娘舅亲瞧见了，说死的是个老神仙，吃了他的心肝，就可以生不老的！哪里有什么狐狸……”

    段怡听着，一脸的无语，越说越离谱了……

    她想着，用余光瞟着段文昌，段文昌正襟危坐着，闭着睛打着盹，明明那些话都钻了他的耳朵里，他却是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“怡儿可学了顾家枪法？生辰纲之后，你外祖父教你功夫，我知晓。”

    想来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，段文昌摸了摸自己的胡，眯着睛突然开。

    段怡心中冷笑，她就知晓，当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变佛墙了。

    段文昌对她的纵容也好，抬举也罢，都是想着她后站着的顾家罢了。

    她想着，睛微微一红，嘴轻颤起来，“原是那年遭了大罪，便求了外祖父，让他教我一些健之术，外门的枪法是学了些，但我到底不是姓顾的，又学得晚了些……”

    段文昌轻叹一声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不用张，一笔写不两个段字，我是你阿爷，这是你阿爹，那是你阿弟，人人都盼着你好。”

    “明睿是个好孩，遇到了那样的事，祖父也心中难过。这么些年，都是楚大师在给你阿弟瞧病，我邀他来剑南，一为去昭觉寺论佛，二也是存了私心，想让他给明睿瞧上一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