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哥掀开了酒坛盖，给众人都满上了，“竟陵军几千人，哪里就都认得了？我要是晓得什么东西，还至于跟你们一样，被人排挤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今儿个过年，不说这些晦气的，来来来喝酒！”

    耕一梗，有些怅然起来。

    没有人乐意过年来守城，尤其是他们几个，都是那张颜了竟陵之主之后，行征来的新兵。照规矩，要么尚未到服役的年纪，要么就是家中已经有人服役过了，本无须伍。

    听到过年二字，其中一个端着酒的小兵，眶都红了，“我……我今年十三岁，我娘说我年纪小，他们偏生说我生的，说我阿娘在撒谎，是要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从前也是竟陵军，战死了，阿娘为他哭瞎了一只，今儿个在家中，怕是要哭瞎另外一只……不知贾哥你认识他不？是监利的徐石。”

    贾哥摇了摇，轻叹了一气。

    他这么一叹，耕也愁了起来，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，“我是家中独，阿娘生了五个。我四生得好，叫那青山的大当家的陈河掳了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寻过一次，没有要回不说，还被那陈河打得在榻上躺了数月，阿爹同夫们也受了伤，他们不乐意再去。我气不过，好了之后，便一个人偷摸了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想刚上官，就遇到了那竟陵军，直接就……阿爹阿娘怕不是都以为，我死在……”

    耕说着，有些燥，起来。

    他见半天没有人响应，扭一看，只见先前还一块儿吃喝酒的人，已经不知何时，全倒了去，呼呼大睡起来。

    耕一愣，刚想，就觉得前一黑，倒了去。

    那个被称作的贾哥的人，伸了一个懒腰，伸指来，对着所有的人，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，见一个人都没有醒来，将他们的矛一薅，捆成了一捆，立了起来。

    又从怀中，掏了一张皱写着段字的大旗，挂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