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王爷听得认真，段怡说苏筠受伤的时候，他阵阵后怕；说他说书，他又是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那孩同我不亲近，我们说不上几句话便会要吵起来。段将军对苏筠有大恩，且你行事磊落，老夫本不该质疑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就像老父亲嫁女儿，总归心中忐忑，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多陪送些，恨不得自己个封侯拜相，好让孩在外气些。”

    苏王爷说着，将那张纸，推到了段怡的前。

    “我苏家俯首称臣，岭南可以立即归你。但是江南西，在老夫有生之年，为我封邑之地。待我百年之后，由苏筠来归缴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岭南之地，换我儿苏筠一免死金令，将来无论他何等错事，段将军留他一条命，让他过富贵闲人一生无忧。老夫暂时留着那江南西，是为我儿靠山。”

    “我百年之后，他有勇无谋，镇不住江南西的那些叔伯们；且段将军大才，定是会取那前车之鉴，以防诸侯再起。”

    “届时苏筠自缴封地，为你开了削藩之，是我给他留的第二个保障。”

    苏王爷说着，在心中叹了一气，这世间，人心难测，帝王之心，便更是难测。有多少君臣打天之时，宛若手足，到日后却是狡兔死，走狗烹，落了个死无全尸的场？

    日了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。

    指望人心，太过玄乎。

    且万一……万一他死的时候，已经换了段怡后人国主呢？

    倒不如到时候苏筠献上江南西，再立功勋，不当时段怡是否还记得苏筠同她的谊，不当时国主换了谁，碍于脸面，都不会为难新立大功的苏氏一族。

    苏王爷说着，“白纸黑字，防的只能是君，却防不住背信弃义的小人。段将军在老夫心中，便是正人君。”

    段怡低去，看向了那张墨迹早就了的纸张，上的字规规整整的，纸上却是有些许折痕，也不知晓，苏王爷思虑了多久，方才想了这么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