耸的碑之上，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名字，浅浅，新新旧旧。

    顾从戎苍白着脸，跪在了那英雄墓碑之前，将那一颗颗血淋淋的敌将首级，摆于碑前。

    他的手轻轻一颤，放上了最后一颗黄先生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顾从戎镇守西关一生，自问无愧于天地，随时都可以为这国土献上一颗人。岂料到老识人不清，叫那卖国小人，害了诸君命。”

    顾从戎说着，朝着那墓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。

    站在他后的剑南军将士们一瞧，亦是扑通一声，跪了去，默不作声地跟着磕了三个响。

    顾从戎抬起来，那额上已经见了血，右肩之上伤崩开，鲜红的一片。

    祈郎中瞧着，皱了皱眉，要上前，却是被段怡一个神制止了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郑铎当真起了玄妙作用，还是军人心志定，顾从戎从那鬼门关里走了一遭，生生的扛了过来，虽然日后不再能够戎疆场，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。

    段怡瞧着他那垂在侧的右手，抿了抿嘴。

    “是我顾从戎对不住兄弟们。幸亏苍天庇佑，有明主前来，老夫总算是没有辜负诸君以命相托，边城安然百姓无恙。人在，城在，城破，人亡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那些狗贼的颅在此，以祭奠诸君亡灵。愿你们庇佑我边城，世代安宁。”

    “他日泉相见，若诸君还愿信我。那我们在生时为人将镇守边疆，地时为鬼将庇佑河山。”

    顾从戎说着，接过顾明睿递来的一坛烈酒，他猛的喝了一大，然后朝着那墓前的地上倒去。

    段怡亦是举起了手中酒碗，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所有的剑南军同段家军将士亦是端起了酒盏，红着睛整齐的将酒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顾从戎老泪纵横，“你们可瞧见了！段怡给你们报仇了！那前来犯边的狗贼们，几乎叫他们屠了个净！”

    “从今往后，这世上所有的人，都知晓，我们喊来的，不是一句空话：犯我国界者，必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