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鸿恹恹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影，小姑娘半晌没听见的动静, 吓得瑟瑟发抖, 差泪都要掉来了，余光才瞥见不远的鞋尖调转了方向, 朝着宿云楼外走去。

    他楼的脚步声轻重不一, 一听便是不良于行的人才会有的步调。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小楼里, 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才敢悄悄抬起了。

    刺史府的主不多, 其中最古怪的就要数大公。听说他不是足月生的孩, 生来骨就要比别的孩弱。后来又不小心摔断了, 落残疾，从此之后，就再也不在白天门了，整日只将自己关在这宿云楼里，偶尔晚上趁府里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，才会来活动。

    而且大约是因为疾的原故，导致他晴不定，十分古怪，阖府上，几乎没有人愿意到宿云楼来伺候他，生怕一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，就要丢了命。

    万鸿是大夫人的孩，大夫人生他不久就过世了，万学义大约也觉得对他有所亏欠，无论他什么都是睁一只闭一只。卫灵竹后母难为，自然也不会好端端地手教。

    万鸿走宿云楼，月亮还挂在天上，府中静悄悄的，他独自一人朝湖边走去。江月阁静静的伫立在绿树成荫的假山后，多年如一日，如同里的主人还在屋里，而且不知怎么回事，今夜看上去格外有人气。

    时从人房里来，开门看见是他的时候，伸手打了个哈欠：“大公又来了？”

    万鸿没理会她，径直朝着楼上走。时睡得迷迷瞪瞪的，总觉得忘了什么事，不过这会儿既然想不起来，那便明日再说吧。她心中这样想，便又合上门回房去了，反正万鸿走的时候自己会关门。

    江月阁对万鸿来说是这府上除了宿云楼外最熟悉的地方，他自小住在这里，直到十一岁那年才搬去，他闭着睛几乎都能在这阁楼里任意穿梭。

    阁楼里各间屋房门都闭着，他摸着楼梯的扶手在黑暗中朝着三楼走去。走廊尽的屋房门虚掩，他推开门走到窗边，抬手打开了窗。府中还在沉睡，万籁俱寂，湖风掠过他的鬓角，像是在他耳边低语，万鸿忍不住闭上睛。

    万鸿上楼的第一时间，闻玉其实就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