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倒地了都不罢手，挥砖又砸两，每一都又沉又狠，王传富第一就冒金星，破见血了，待挨了三，连战都站不起来了。他摊在地上，依然夹着包，用手撑着一往后挪移，见顾蛮生抄着血淋淋的砖，一步步向自己近，忙狡辩：“我没卷你的钱，就是手续上了问题，你再等我两个月……”

    “四……”顾蛮生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王传富见顾蛮生来到前，扬起砖就要砸他的天灵盖，忙摆手大喊：“我、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，钱在他那儿，我用大哥大给他打电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把钱还我。”顾蛮生近前一步，垂眸冷静看着地上的王传富，睛荫蔽在一片由睫与邃眉弓构筑的影中。

    终于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在又一年晚“难忘今宵”的歌声响起时，顾蛮生遥遥看见一个人影，腋夹一只包，朝着王家大门晃晃悠悠、飘飘忽忽地挪了过来。他在暗蹲守近一个月，目力很好，一认来人就是王传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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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蛮生啃两面包就得就一二锅。他在汉海新客站买的面包与二锅早就吃完了，喝完了，又在村小店里买了。面包一块钱一大袋，油齁甜，提发苦，二锅的瓶上字迹全是糊的。

    “三……二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搞品牌不是小事，搞不好得把咱那么多年的积蓄全赔去，你是初生犊不怕虎，可你也得容我再想想……”王传富边狡赖，边连带爬地想逃走，像撒上盐的蛞蝓般搐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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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995年的大年三十，顾蛮生守来了他生至今最冷的一个除夕。说汕冬天最低气温也不过五六度，但夜一，便有阵阵寒气从农村崎岖不平的田埂、从弯曲有度的河中冒来，四周又秽，又。顾蛮生独自坐在不易为人发现的角落里，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兽，不一声音。他看见，村里人为拜老祖公忙得不亦乐乎，祭祖用的三牲与斋菜满满摆了一桌，待祖宗受罢家中老小焚香跪拜，一家人便开筵守岁，彼此劝酒佐兴，闹闹地吃一顿团圆饭。

    到是火树银，人间喜乐，只剩一个孤烛异乡人。

    “我跟那俩闹翻了，但你别急呀，圳东莞这类电元件小厂多得是，再找个合伙的不就行了……”

    人影游魂似的慢慢飘近，又飘到自己视线前方，顾蛮生拾起脚边一块板砖，默不作声地尾随上去。待拉近彼此距离，他动似疾箭，突然扑了过去，在王传富来得及反应前，就对准其秃了半瓢的后脑勺，猛然将其砸倒。

    “五……”顾蛮生提着板砖开始倒计时，一脸杀人前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