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适应外面的光亮，但对方的手很贴地挡在巫嵘前，没有立刻挪开。巫嵘终于睁开，看向前的天师。熟悉的黑白袍，布履竹簪，熟悉的收剑动作，不熟悉的是他的神。那是历经沧桑却仍旧平静的神，犹如一汪潭，有着岁月烙印上的智慧与安静。

    这安静平和甚至超越了俊逸非凡的外貌，让他能于人群与自然万中，就像天生该在那里一样自然随和，不会引起过多的注视。天师迎向巫嵘略带审视的目光，在他想开时竖起手指，抵在自己边。

    “不要说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天师轻声，宝石般的瞳仁里倒影巫嵘的影：“还不到我该回来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他可是已经叫过好多次了。”

    巫嵘不咸不淡，意有所指，目光挪到鬼童上。就见符阵已彻底崩解，桶的符绳如一条条切段的蟒蛇挂在四方崖，地面，坑中，颜从鲜红转为腐朽红褐，再没了之前的恐怖威慑力。而鬼童趴在大天坑裂边上，整个人焦黑蜷缩，一动不动。桃木剑穿过他的肩膀，将他定死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傅清南击败了鬼童，毋容置疑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？”

    “并没有。”

    傅清，姑且仍称他为傅清，手中拂尘一扫，指向大天坑裂的方向：“你看。”

    起初巫嵘什么都看不到，但盯得久后就发现有蚂蚁似的黑从大天坑裂中一队队爬来，爬向鬼童。黑练成的线并不比发丝多少，却给人一挥之不去的惊悚恐怖。

    “大天坑会回收它的祭品，重新将其烙印上符文带回坑底。”

    傅清角微勾，个煞气四溢的冷厉笑容。而他脸上原本为温和冰消雪般褪去，显几分暴戾冷酷：“来了，就别想再把人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觉察到巫嵘正在看他，傅清望过来，冰冷瞳仁浮些许意：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巫嵘眸光闪了闪，慢吞吞：“去过四川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虽然不明白巫嵘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，傅清仍好脾气：“我能山时，四川已经不再了。”

    没去过四川，变脸还学的这么好，真有天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