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巫嵘脑海中飞速变位重组，逐渐连接成一条线。收敛煞气的红袖推着椅，送巫嵘到寨正中火塘。没有祭祀，足能十人合抱的火塘中黑漆漆一片，石块都被熏成了黑。椅最后停在火塘旁的老枫树。

    初冬冷雨，翠绿枫叶已尽数变为红黄二，远望如熊熊燃烧的火炬。这棵老树从巫嵘母亲生的时候，就在火塘旁，谁也不知它究竟多老了，树糙布满褶皱。

    没有苗族大巫举行祭祀，如何能老苗的世界？

    在靠近这棵枫树的时候，树叶窸窸窣窣作响，一直于沉寂中的蛊微动，冥冥中巫嵘有所明悟。在当初祭祀的时候，大巫主持的屠宰猪，奇异的苗族舞蹈与大歌，石刻雕像等等，只是为了让祭祀更加庄严肃穆。而想要那世界的关键，却是用火焰燃烧枫树枝。

    枫树与蝴蝶在黔东南苗族古老传说中占有极大的比重，枫树是一切生命的始祖，蝴蝶被苗族人称为妈妈。祭祀火塘中燃烧的是枫树枝，蛊便是蝴蝶。巫嵘从枫树上取了树枝，当正火燃起，枫枝燃烧的时候，蛊如有所挣动，他们面前的空气泛起状的波纹。

    世界隐约现重影，透明波纹背后是那个熟悉的灰白黑三世界。巫嵘本打算自己，但在红袖恳求最终带上了她。

    当到那个世界后，天坑的气息越发清晰。旁人无法觉察到天坑特有的气味和现实有什么不同，这就像无法分辨黑龙江的雪和辽宁的雪味有什么不同一样。巫嵘曾经也不能，但现在他对天坑特有的气味知却越发锐。

    循着直觉向天坑气息最郁的方向前，不所料正是在老苗。森幽寂静，仍像巫嵘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。但原本在老苗中生存繁衍的蛊虫们却全都不见了踪影。黑岩狼蛛缩在巫嵘袖中，明明算是故地重游，它传来的绪却尽是警惕敌意。

    未知的变化在老苗发生了，直到老苗最的窟，蛊曾在的地方，巫嵘才终于看清老苗中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宽敞足够十人并肩同行的窟里，石上年代久远的画依旧，最中央石的巫家始祖雕像却裂开了，一仅能一人通过的石贯穿了她的，劈开了她的脸，让原本静谧微笑的好表变得诡异可怖，似笑非笑，似哭非哭。

    围绕在她周围的四蛊图腾同样裂开，原本在四蛊图腾的白石台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似的，污浊不堪，石台上曾经供蛊王居住的不同质地的罐们也消失不见，只剩一堆堆碳似的漆黑腐朽颗粒，再没有任何生命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