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静庐把照片翻回来，放回原。她到底有多少往事是他不知的？他对此一概不知，也无询问的理由，万一戳中了她的伤心事，可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等梁笙起来，两人一同前往报馆，发现隔书局围着一群人，租界警官也到了。许静庐找了个看闹的人问况，那人答：“这家书局老板好像事了，他平常都神的，今天却一大早趴桌上睡觉，有人过去一看，发现他脑后一个大血窟窿。”

    他夸张地手舞足蹈，描绘自己未曾看到的场景。梁笙皱了皱眉，一，便看见她熟识的那个书局老板被人抬来，满脸血模糊，辨不清原本的相貌。

    可能是日本特务的，日本人看不惯他们这些在租界唱反调的人，这个书局老板亲共，之前主持版过一批关于延安的报告文学。

    但她早将生死置之度外，这命谁要谁拿去。梁笙漠然想。

    或许因为租界几乎可以说是无政府状态，死人本不稀奇。人们早已习以为常麻木不堪，围观了一阵，都作鸟兽散。

    许静庐忧心忡忡地问她：“你把琴咏拍的那些前线照片刊来，不会有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左右不过一死，有什么好怕的。”她淡淡。

    许静庐哑无言，梁笙叹了气：“走罢。”

    报馆门立着个小喽啰，一皱的西服，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，正左顾右盼着。他一看见梁笙过来，就把玫瑰她手里，嘿嘿地笑：“小，这是我们家少爷送您的。”

    许静庐没想到她会接过那束玫瑰，若无其事地对他说：“我先去办公室了。”

    他怔怔地呆在原地，一颗心慢慢地沉落去。他们不是在恋中么？怎么她还会接受别人送的？或许是某些不能拒绝的追求者，例如伪政府的人，但她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走了，这是什么意思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