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，发现自己现在连笑起来都显得憔悴苍白。笑容僵在脸上，是一副画残了的脸谱。他抬起手，握拳，往玻璃上猛地一砸。戒指划过玻璃时发了尖锐的碰撞声响。

    整个对联都被他不小心撕扯了来。

    冬冬，今天降温了，你穿多

    随后他取手机里的电池，丢没有垃圾袋的垃圾桶，发哐当一声。

    我考了满分，但你考砸了，我不敢告诉你我其实蛮开心的哈哈哈

    他错了一件事。错得太彻底。

    我你，晚安

    这一光足以窥见他颚线上的疤，莫丞一给向叶香发了一条短信：黎枢杰的事，崔星武的事，我都不追究了，合同你慢慢来吧，不着急。

    你是人间四月天

    我要国了，不敢告诉你，我爸妈去世了，你一定要平安，等我回来

    他的确没什么好着急的了。

    我你你你

    俞冬哭得表扭曲，像一个被碎了的纸团。想要站起来，扶着墙，没站稳，本能地拽住对联。

    挥之不去的还有很多东西，很多人，很多事。包括了崔星武，和俞冬。一个是地狱，一个是人间。

被曝光的时候，他心里或是潜意识里涌起的细微不屑和轻蔑，更让此刻的俞冬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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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新婚快乐

    月光被锁在了窗外，喧嚣被锁在了窗外。他拿手机，手机蓝的光映在他脸上。

    莫丞一去洗了个澡，浴室的镜早已扑满了灰尘，他用沐浴洗冲净，镜面就反起了光，像是开启了尘封已久的月光宝盒。

    莫丞一在客厅里呆坐了很一段时间，这句话横在脑海里，挥之不去。他不知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写了这句话，但这是发自心的祝愿。

    客厅里很黑，唯一透光的台也被莫丞一用厚厚的窗帘给拉起来遮住。

    我祖父母非典死了，你一定要平安啊

    他不想再用天堂形容俞冬了，因为天堂里不会有俞冬，天堂里只会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站直了，抬起泪模糊的，看清了掩盖在对联的字。

    在幽暗仅有一盏很浅的黄灯光的走里，飞舞起漫天的尘埃，呛他咽肺腔，害他猛烈咳嗽着。

    冬冬，我回家了，但是我要走了，照顾好自己，余生勿念

    我发现在这里写东西你不会知，太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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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新婚快乐。

    莫丞一看了一会儿，镜里的自己却不像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