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清砚想伸手摸摸穆冰瑶的脸，但他连抬手都不到：“瑶儿，我……大概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瑶儿？”袁清砚的声音瘖哑涩。

    袁清砚坠地时满伤痕，骨尽断，痛得他连动一的能力都没有；唯一庆幸的是搂在怀中的穆冰瑶没受什么伤，只是昏厥了过去。

    拓珩一气，喝令：“传朕命令，所有将士备战！”

    他不想死。

    他低，带着虔诚与慎重，轻轻将放在穆冰瑶的，能得这一刻，谢上苍……

    樊青和卓明带着段嫣走院，朝空中施放了一枚信号；几乎同时，关衙的东、西、北方分别传好几爆炸、起火的消息，把驻守的北周兵全都引了过去，樊青带着段嫣往废井地潜去。

“青哥哥，我就知你──”

    段嫣摀住自己的嘴，樊青竟然直接断渺渺的颈骨。

    袁清砚看着床上昏迷的女，想起八天前坠崖的夜晚。

    瑶儿，原谅清砚放肆；得此一刻，一生足矣。

    一直守在两人边的翼龙，此时弹起来，兴地磨蹭穆冰瑶的脸。

    穆冰瑶检查片刻，即使她不是陆一凡，也能看袁清砚整个人已经痪，斗大的泪夺眶而：“不，袁大哥，不──”

    “关闭所有城门，给朕搜！”

    --

    果然一到南苑，那里空无一人，等他到了主屋破门而，哪里还有段嫣的影？地上只躺着死不瞑目的渺渺。

    可是，若这一闭，他就再也见不到她，他便又不甘愿。

    “想到本将军这半年来，竟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，这个仇，怎能不报？”更何况她还对他的女人毒。

    原本会死的人是他。

    他宁愿一辈守在锦瑶后，守他江山永固、守你夫妻恩、守你们一生平安、儿孙满堂……

    属于他的那颗金星芒，等会儿就会陨落，瑶儿会一辈记得他吗？自己在她心里是不是也有了那傲太怎么也抹不去的位？想到这里，他的嘴角不禁上扬，抱着穆冰瑶的手了。

    穆冰瑶一起来，扯动了袁清砚的，他整个人摊平，但浑骨散尽，完全不能动弹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卓明探了探渺渺鼻：“将军，此不宜久留。”

    “咯”一声轻响，渺渺笑容猛然僵住，睛瞪得奇大，声音嘎然而止。

    正在议事营召集将领准备兵的拓珩，听到事故立即让人查探；今日大秦来袭，潘豹等将领带着兵在前严阵以待，后院怎么会突然传变故？他猛然一凛，整个人站了起来！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袁清砚又低，将贴在穆冰瑶，用这么慎重卑微又不甘心的心，汲取他生命最后偷来的温存。

    段嫣骤然转，只看见樊青松开握住渺渺的脖，渺渺一，如一摊烂泥往地上倒去。

    “嘶──”

    袁清砚觉得自己喜穆冰瑶真是着了，见她为自己哭泣，他应该兴，却又舍不得，努力不让自己的表看起来痛苦，声音平静温：“瑶儿，你此生凤劫已化，这一辈都会平安顺遂，以后儿孙绕膝、荣华享受不尽。”

    “袁大哥？”

    他一说完，自己就先冲议事营，朝囚禁段嫣的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然而，怀里的人此时却一动，他稍稍松开她，温的眸光看着怀里的人，穆冰瑶而翘的羽睫颤动。

    八天前，穆冰瑶在排云山坠崖，他飞而，终于在半空中接住了她，将她抱在怀里；翼龙动作矫捷，蹬着岩跟着跃，要不是在最后坠地的一剎那牠咬住袁清砚的衣服，减缓了坠地的冲击，他和穆冰瑶早死于非命。

    “翼龙？”见到翼龙没事，穆冰瑶也喜望外。

    “皇上！”一名传令兵匆匆来报：“启禀皇上，云扬带着云豹双骑，兵分叁路朝永济关攻来，目前距离我们城门不到五十里。”

    望着穹苍夜幕，星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星空，死在穆冰瑶边，似乎也是上天对他最好的安排。

    穆冰瑶睁开睛，见自己蜷缩在袁清砚怀里，楞忡了一会儿，想起此刻的境，他们坠崖了，倏的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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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穆冰瑶已经昏迷了八天，如今她正躺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，袁清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边。

    能护她安好，死而无憾。

    “来人！到南苑！”

    可惜。

    樊青回神，拉着段嫣：“走。”

    “不！”穆冰瑶泪如断线珍珠，不断滴落在袁清砚上：“我的平安顺遂、荣华富贵不能用你的命来换！袁大哥，告诉我，怎么可以让你好起来？”

    他没有告诉任何人，金星偎着凤星，凤劫也是他的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