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来都没有要伤害你。国师咳一血，我不能背叛三皇，但我更不会伤害你。

    家曾问过他，就没有一私心吗?

    怎么可能没有。

    他甚至起过和三皇同归于尽的心思。

    但不行。

    就算没有了一个三皇，还会有很多个三皇。

    他想亲见证小皇登上皇位。

    如果他想跑，可以有很多机会离开。但国师不走，他愿意小皇囚禁他，也知他一定会死。

    就算三皇还在，他也会死。

    三皇疑心重，且每一任国师都并非寿终正寝，国师是民心所向，同样也被历任皇帝忌惮。

    每一任国师继位都不超过十年。

    只要辅佐新皇上位，等江山稳定，皇帝第一个铲除的就是辅佐他们上位的国师。每一任皇帝可以有很多国师，也是为了避免国师居位，怀揣私心。

    在百姓们看来，国师退位便是闲云野鹤，逍遥自在，并不然。

    大多死于皇帝之手。

    明面上，国师离开皇城，但一定有埋伏在等着他。就算不死，留有半条命，但为了避免国师说中秘事，割，挖睛，断手脚

    没有了定期的解药，国师不死也难熬噬心蚀骨的痛苦。

    陛。

    这是国师第一次这么叫小皇，他从前只叫他小皇或者小殿。

    小皇咙很疼，睛也很疼，像是被什么糊住了，连国师的影都是模糊。

    叫、叫太医。

    没用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六次。国师抱住了小皇，像哄小孩那样拍着他的后背，是失传已久的蛊毒，解药也只是缓解痛苦，并不能治。

    我不想七窍血而亡，我想净净地离开。

    如果我死了变成鬼，你会怕我吗?

    小皇茫然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世上有鬼吗?

    国师没说话，世上有没有鬼不知，但他希望有的。他不求辈，只要能待在小皇的边，是人是鬼他都不在乎。

    你、你听话好不好。我们找太医，朕的温太医很厉害的，他是摘星阁的人，他

    他知。

    小皇顿住了。

    早在很久以前，他就发现了我里有蛊毒。他说过，若他师父还在世或许能有法，但他师父离世后，留来的医术也被毁了个大半。

    保留来的那些，并没有能医治国师的方。

    温太医为什么不告诉我，他为什么

    陛。

    你恨我吗?

    小皇一把推开国师。

    恨。

    你怎么那么坏，你每次都利用我。小皇的嗓音沙哑，角通红，泪模糊了双。

    今天也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你故意让我摸到那把匕首，故意让我

    是。国师没有否认，我不怕你恨我，但我怕你忘记我。

    我大可以找个无人的地方等死，离开皇城。可我不想。

    不想死于毒发，不想曝尸荒野。我想死在你手里，死在你的怀里，死在你还喜我的时候。

    国师站起，他的形很稳，看向了落白的屋外。

    又雪了。

    小皇追了上去，想要扶他。

    看，那朵开得多好。

    我小时候也在大雪天里，就像这只国师目光染上些许笑意，他牵起小皇的手。

    再帮我一把，好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