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？”陆星时问。

    对方抿不语，但陆星时清晰地听到了母亲的心声。

    【他连我都不愿意见了，怎么可能还想见你？】

    【一个偏执暗的活死人，若是看到肖似自己的年轻儿，还不知又要愤恨吵闹成什么样，最后收拾烂摊的还是我们……】

    【我已经受够了，被困在这里就够难受了，我可不想再听那个老家伙继续发疯了！】

    陆星时沉默了片刻，开。

    “不必让他知我来过，我趁他睡着时看一就好。”

    太后殿还想继续反对，但对上陆星时冰冷的目光，她意识打了个寒颤，半晌才嗫嚅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执意如此……那跟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04

    在昏暗的卧室里，陆星时终于见到了三年未见的父亲。

    陪同一起来的有他的母亲和一位侍女，当侍女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半，朦胧的晨光透过白的纱帘照室，映亮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男人时，陆星时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差没认这个人是谁。

    对方躺在铺着洁白床褥的大床上，嘴比白的床单还要苍白，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黑。他的脸瘦得只剩包骨，陷在枕里，瘪肤上的皱纹像是蜿蜒的沟壑，鬓角的白发枯得宛如杂草，没有一丝光泽。

    虽然室通风系统一直在效运转，陆星时还是闻到一若有似无的古怪味，沉闷而压抑，让人无法呼通畅，后来他才明白：这就是腐朽衰老的味。

    陆星时盯着床上让他倍陌生的苍老男人，良久才轻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