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詹遁世多年，早就惯了一切从简，本不用棋社替他大费周章地接风，且还要与连秦独谈，一番吩咐之后，连秦遣散了围簇的同窗。而那，犀霜追了云荇一阵，在幽僻少人的丛附近喊停她，换了一浊息，问∶“怎么就一个人离开了？”云荇见是他，并不意外∶“我是为了棋会的整备才回来的，总不能一直杵在那，听别人给你们叙功颂词。”犀霜了语气∶“方才是不痛快了？”云荇缄默斯须∶“只是有时觉得世事微妙，”她俯腰，手指从丛上的枯枝抚过，“翰林承旨偏连秦，李詹也关顾他，纵使现在，我成了唯二能去四海棋会的人，在他们中，也不是能够与你们相提并论的，他为连秦而来，又不止为他而来。”连秦从始至终，都想带犀霜去拜会李詹，他说李詹认得犀霜，晤面的可能也比她大，如今李詹山了，果真只属意他二人。她站直，声音在秋的风中显得萧瑟。“当你们比肩而立时，就像两株苍劲的青松，咬在崖上，难以撼动，还那么遥不可及。”犀霜的声气一再∶“没想到我们站在一起，让你生那么多愁绪来。”云荇∶“你们自幼就是同侪中的魁元，一直被钦仰追慕，的确很难周虑这些。”本文首发站：yuzh aiwuxy z犀霜落拓随，行事总是有些漫不经心，偶或难免轻忽，不过论及对外界漠然而只沉湎于自我，连秦大约才是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她接着澄清∶“再者，这也不是愁绪。”犀霜奇问∶“哦？那是什么。”云荇纠正∶“没有用的嫉妒。”犀霜笑意盈腮∶“能被云小猫嫉妒是多么荣幸的事，可为何是没有用的？”“我希求被正相看，当他只向着你们时，我起了妒心，可是实际上，即便李詹真的冷待于我，也不会影响到我所要的事。”好比无论别人在四海棋会上是否空，她都会去参战，也不在乎从预赛打起，况且，李詹来得太迟了。当初找寻程叶无望，云荇也想过李詹，但连秦给了她一记让人清醒的教训，他拒绝她是有章可循的，李詹是李詹，不是程叶，云荇的最正确的抉择，就是没有将所有事托庇于连秦。李詹来得太迟，对连秦犀霜以外的人也疏淡，她不该因无用的妒心，搅了面前更重要的事。犀霜∶“你说的，是四海棋会？”云荇∶“你明知故问。”他靠近俯∶“其实我一直想知，你靠什么拿沧派那群人？”犀霜晓得沧州叫板玶都的事。她应∶“沧州与玶都向来不对付，若有机会，沧派必然想扫玶都的脸面，先前曾替他们摆平了一起事端，或许是还人，或许，我也恰好是趁东风的棋。”他琢磨∶“你何时去的沧州？莫非就是你们之前的休沐期？”自打与她相识，犀霜从未见她离开过玶都，除了授衣假，只有那段时日，他是完全被拘在庆安寺，替云家老太讲了大半月的佛经，想起这一遭，犀霜都快要气笑了。他不用扇柄戳了，直接上手她的脸∶“你到底有几个心？”可是说实在的，也许沧派只是纯粹地想偿以人，他不希望她把自己也看待成借东风的棋。犀霜话到了嘴边，却变成∶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