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心里实在是烦得厉害，急需寻些刺激。

    他此刻走在街上，觉周街巷尾，都是盯梢的睛，危机四伏。

    理说，现在去大理寺实在有些冒险。

    怕这栽赃的锅早已备好，凶手算无遗策，自始至终，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。

    蒋飞到大理寺的时候，衙门里仍是灯火通明，很显然寺丞寺正衙役们都没衙，凑在一起开会——搞不好开的就是如何追捕神偷圣手的会议——以至于库房门只有只有虾兵蟹将两个。

    譬如，在黑夜的掩护同衙役家捉迷藏，在县令微眯的底取走他硕拇指上的玉扳指，最后再从那位半着睡得玉横陈的小妾床打开晃悠得嘎吱作响的天窗——这样惊心动魄的一晚过后，倘若蒋飞能够逃过一条小命，回到借住的那间漏风的破屋里，他才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。

    大理寺的库房，显然比梅山县令的府衙难闯得多，也刺激得多了。

    蒋飞毫不费力地迷那两个守门的衙役，将人靠着廊放好，从远看就像是坐在地上聊天般，然后从衙役上摸库房的钥匙串，回一闪了库房。

    怕他这个没背景、没后台、就连肯的族人都没有的小混混，会成为这桩巧命案的替罪羔羊。

    陈书眉趴在车窗问：“哎蒋飞，你去哪儿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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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瞧这天光正好，当然是我最拿手的事——逃学啊。”

    倘若在平时，没有请帖参加宴会算不得什么，可偏巧在他临时起意混公主府的这一日，写着他字迹的反诗现在平大公主面前，再然后，王璠在他前病发不治。

    蒋飞在街上人最密集的茶馆里坐了一天，直到夜间才来到城外一间无人的破庙里，换了夜行衣，好包面巾，提起轻功翻过城墙，直奔大理寺。

    蒋飞笑着同陈书眉告别，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来的云淡风轻。

    一门，便是几排黑漆漆的架，他从夜行衣兜里翻一颗硕大的夜明珠，在房梁上放好，这才打量起库房。

    蒋飞摆了摆手：“快去上课吧，大才女，这个时辰还赶得上今天的’礼’课，先生定还等着拿你当范本呢！”

    想必今夜能个好梦。

    蒋飞笑着打断她：“你爹好歹是陈学士，公主府的人要想拘你，必得通过大理寺，而大理寺办案是讲究证据的，只要你没过，就不必慌。”

    李修的爵位摆在那儿，公主府的人问话要到郡王府递帖，态度要毕恭毕敬，而探郎……人家探郎那是自家人呢。

    说来好笑，大理寺的库房虽琳琅满目，值钱的东西却委实没几样——都是

    “自然不会。”

    柿总要挑的拿。

    在蒋飞不算的人生经验中，这烦躁只有一发途径。

    公主府的人从国监将二人接来，问完话还要再送回国监，车行到一半，蒋飞就从车上了来。

    陈书眉仍是蹙眉，嘴里念叨：“我自然没过……”

    若说这其中没有刻意为之的谋，蒋飞自己都不信。

    陈书眉看着正在对黎翁主——平大公主的大女儿，以及翁主和庞相的独生女庞——关怀备至的谢知行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。

    怕李修、谢知行、陈书眉三人都不过是凶手迷惑视线的烟雾弹。

    “哎哎，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陈书眉猛地醒悟：“那岂不是只剩你我二人——”

    蒋飞有些怕，怕最糟糕的预就要成为现实。

    毕竟那位谨郡王才刚刚在君王面前揽了抓捕神偷圣手的任务，他此时去闯大理寺，多少有些主动送上门的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