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那一日。

    王璠被杀一案，自从指控陈书眉的那封信被贴在国监布告栏，李修就着意派人盯了那个地方，没想到没等到凶手，倒是等到了第二封信。

    指控蒋菲菲明明为女，却以蒋家独份京，犯欺君之罪的书信。

    拿到那封信，李修久久不能平静。

    京中少有人知，他曾在几年前去过梅山县，也偶遇过蒋菲菲。

    彼时他歇在梅山县衙，夜里择床难寝来风，梅山县很穷，县衙府邸不大，他溜达到某，只听得哪里嘎吱一声，正撞上从天窗里来的蒋菲菲。

    月清澈，将屋少年照耀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这形着实有些匪夷所思，若说少年是来行凶，也没听得房喊叫求救，若说是贼，手里又偏偏不拿金银，只拿了……

    只拿了一盒普普通通的胭脂。

    李修心好奇，隐在黑暗中悄悄跟在了少年后，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闲溜达在街巷里，直到晨光报晓，这才飞溜到一间衰败的楼宇背后，跃上二楼窗轻敲了几。

    里探一只瘦削的女人的手，飞也似地从少年手里摸过那盒胭脂，又缩了回去，小声嗫嚅。

    “多谢……小蒋兄弟。”

    要说销赃，也没见那女给银两，难是偷了胭脂送人？

    可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，这就通了？

    李修更加好奇，待少年走后也跃上二楼窗，往里瞧了一就唬了一。

    里面的女比他唬得还要厉害，轻叫着用面纱遮自己的脸，“你是什么人？你你你……你快去！我要叫人了！”

    李修定定地站在窗，不知作何慨，方才虽只一，也瞧得那女脸上脓疮遍布，房中更是蛛网残垣，破败不堪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生病被赶来的青楼女。

    见李修呆在那里不走，女一狠心将面纱扯了来。

    “我如今已经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，你们缠着我还要如何？！要不是你家老爷，我又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！”

    李修静静听着她骂，拼凑一个青楼女和已婚郎的故事，显然，故事的结局以郎回到妻旁，而青楼女患上重病被赶门为结局。

    女说着说着就开始哭。

    “我唱曲唱得好，曾经也是县衙后宅座上宾，病膏肓才知，这整个梅山县人人都恨不得踩我一脚……只有小蒋心善，给我寻了住的地方，让我饿不死，还送我胭脂哄我兴，其实有胭脂又能如何，我现在的脸……”

    她絮絮叨叨，李修还记得自己的来意，只是问：“小蒋是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女一激灵。

    “你是来找她的？哈，穿得人模狗样，也想让她帮你偷东西？”

    女冷笑，面凶光。

    “她是什么人，我不大清楚，但是梅山有传言，说她是已故的蒋山将军唯一一血脉，你想利用她，也要问问地底的蒋山和他几万兵依不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