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理枝？那是何？”林南嘉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“莫非是圣上……”宵凌倒是想明白了些什么。他回过神，才同林南嘉慢慢解释。

    林南嘉不曾想到，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古怪的蛊虫。她更难以想象，向来运筹帷幄，视万为尘土的梁允珏，又为何会将如此珍贵之浪费在她的上。但想到他那时而状似疯的样，又似乎没什么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脑海中的问题太多，她胡找了一个抛给，“当年的制蛊之人，心中定是有个极珍之人，才会冒着心疾的风险使用这舍己为人的蛊毒吧？”

    舍己为人吗？宵凌这样利益为上的人自然是不懂这心态的，他只能照实说，“据说是当年苗疆祈蝶教的一位教主，为了他的夫人特制的。那个教主也算是苗疆历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英杰，研制了多蛊术，还平叛了苗疆。他的夫人还是咱们大梁人呢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林南嘉脑海中闪过几个梦中的片段，紫衣银饰的少年，飞扬的尾，意气风发的姿态，以及眉间的红痣，却偏偏面目模糊，不知在说些什么。大概是听了的故事，一时好奇于异域风光，她竟然将玦表哥的样代了去。

    林南嘉摇了摇，赶跑了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念，“那他们后来？”

    “后来这位教主将位置传给他们的独，就带着夫人归隐江湖了。倒是有许多人垂涎于他的才能想要纳为己用，却连人影都见不到。生同衾，死同，这对神仙眷侣倒是安享百年。”

    林南嘉也说不清为何自己会对百年前的陌生人如此兴趣。但听得他们的结局，她自己也没来由地到欣。“那可知，此蛊该如何解除呢？”

    “贫一个修之人，怎么会知晓这些？应当是无解的。”宵凌摇了摇，“再说了，林姑娘本就是蛊，又何必担心呢？若要说是后悔，也应当是金殿上的那位吧？”

    她如今已然明白了是因为梁允珏的连理枝，自己才能活到今日。但林南嘉还是不想同梁允珏扯上任何关系。

    宵凌看她如此倔，难得苦婆心地劝了又劝，甚至搬了谢玦，“若是谢公在天有灵，知林姑娘竟如此轻视自己的命，会怎么想呢？”

    大概，会很失望吧。

    坠莫拾，酒痕在衣。玦表哥是希望她能够放仇恨，好好活去的。

    林南嘉盯着谢玦的孤坟，终于妥协了，“多谢好言相劝，妾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林南嘉又在桃源村呆了两年，期间又教了几位秀才、举人，甚至还有一位士。如今她也算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女先生。

    梁允珏每得了空，总会微服私访，过来看她。不知何时，这位年轻皇帝的两鬓已经染上了霜雪，倒是为他那张俊的脸增添了几分威严。

    世人皆皇帝枵腹从公、夙兴夜寐，为政务所累竟少年白，实乃大梁之幸。但林南嘉知是因为连理枝的缘故。

    梁允珏不愧是天生的帝王，将喜怒不形于发挥到了极致。这些年她见他行动如常，面不改，若不是他的一次比一次更差，恐怕林南嘉会觉得是宵凌判断有误。

    一次，梁允珏同她提起，要在京中开办第一个男女同窗的学堂，想聘请林南嘉这个江南赫赫有名的女先生为山。林南嘉同意了。

    “一一之谓”，皇帝亲自为学堂起名为一书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