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无力，她便陷终无法逃离的怪圈。

    迎面竟遇上了裴复。

    想到迢迢……

。

    “蔑视皇权，本可以治你的罪。”

    李纵突然觉得悲哀，她不知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，庸庸碌碌过了一生。这就好像，她也早同迢迢一起死在那年。

    “阿纵……”迢迢的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，“真好啊。”

    只有她和迢迢二人。

    她要死了，她说真好，李纵宛如置冰窖。

    一个是早就被遗忘的公主，一个是掌控朝堂许多年的宰相。

    迢迢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是：“阿纵我真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“臣和殿是少年相识，如今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，又有什么恩怨解不开呢？”裴复，“殿的孙辈钟继，臣极为欣赏，多次想收门，却因怕惹殿不喜，不敢开。”

    裴复不以为意：“殿不若说自己是为了私，臣便不会为妻的死如此伤心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李纵开始频繁失眠、噩梦……

    既然份更尊贵的公主都了，裴复想自然也得了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李纵贵为寿康大公主，但享有的荣誉只在年轻时，而她如今白发苍苍，那些光鲜的日与她隔得实在太远。

    “臣参见殿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她轻轻，“你品行有缺，恐怕不堪为人师。”

    然而李纵不知于何心思，她没有让裴复来。

    “殿总说男女一样，大家是一样的。”年轻的裴复冷笑，“可迢迢死了，大家竟然都在兴。死的只是一个女！”

    她们依旧讨论着她们的野心，直到迢迢最后闭上睛……

    李纵看着昔日她所居住的殿，她也在问自己，她甘心吗？

    是的，事实上迢迢只是她边的一个女，她是隶。

    打破她沉思的是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殿其实本无法改变这一切，不是吗？无法改变更多的人成为隶，无法改变迢迢理所当然地为您而死。殿是皇女，是天人供奉的皇女。殿以为自己夺权是在争取权力，可打破皇家与官员之间的平衡，即使初衷是好的，日后也会变成独裁吧。”

    有人为死的只是公主边一个女而恼恨，有人为死的只是公主边一个女而兴……

    “可惜我看不到你登上皇位了。”她的泪一直在无声地，“此路艰辛，以后我不在了，你要保重。”

    裴相对寿康大公主如此客气就已让人惊讶了，没想到大公主人老了也糊涂了，居然这样同裴相说话。

    李纵为什么会来劝李选，就是为了钟继。

    钟家式微，纵然钟继有才，亦需要外力相助。

    她不得不为小辈心。

    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。

    如今她和裴复都垂垂老矣，唯独记忆中的迢迢还如此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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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复说得如此从容，笃定李纵会答应。

    她收回目光，沉默地坐在轿辇上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