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见月趴在躺椅上，仔细看烛灯照的空里的尘埃，目光随着它们漫无目的地四飘浮。

    如此无聊的事，一直看到沉珏来。

    她也是第一次见沉珏穿浅蓝，这样好看的颜，像是给这间暮气沉沉的屋带来晨间的新鲜空气。

    姜见月翻个，在躺椅上换个姿势，以方便更好地上打量沉珏。

    即使沉珏走之前已对镜检视过，可被姜见月这么一看，总担心有哪里不得。他突然发现这件衣服的料原是很轻柔的，可以贴着肌肤，似乎他的呼都通过衣服的褶皱起伏显来。

    他不自在地在躺椅边的凳上坐。

    姜见月自然喜他今日这副新鲜的装束，然而白日里的那不满依然在她心底，是以即使有十二分的喜也只会两三分。

    而这两三分，也得另等合适的时候再说。

    她半句不提他今日的新衣裳，反而扯东扯西问了些沉家的事。

    沉珏衣服是换了新，人却还是没变。尽冲破了心里的围栏，成了姜见月温里的青蛙，可一时还是难以改的。

    他依然守着他端正的外壳。

    可面上虽正儿八经，心中还是有些失望，他以为……她会喜的，不过现在至少看上去也不是讨厌，那便好。

    他定了定神，把话题往谢殊上引。

    他是一副在学堂里的清心寡、端庄正经模样，仿佛在回答夫的提问，实际上是试图告诉姜见月和谢殊偷会遇到的危险。

    姜见月扑哧一笑了来，“我且问你，你昨天把我往假山带，怎么没想到被人发现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沉珏哑然，不是不能辩驳，而是回想起假山的快乐，就羞于张。

    姜见月站起，来到他面前，双手放到他的肩上往，“回答我，那天在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在想什么，沉珏自己也不清楚，也许他那天心就是存了和姜见月在假山偷的心思才拉着她往那走，可这也太荒唐了。他还记得背后咯人的石，和姜见月掌心的温度。

    但总归姜见月又不能是他心里的虫，猜着他想什么。

    袖里的手反复握松开，面上却一片侃然，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住他肩的手更加用力，他被死死在绣凳上，姜见月的声音自上而地传来，“不对。”

    她俯，在沉珏的耳畔，“若是你存了心思，带我去假山，那就是你也不怕被发现……你都不怕，怎么反过来还心我呢？”

    姜见月这话……

    沉珏本来被她在这，心不是很有底，觉得丢脸已经丢过一次了，再丢几次也无妨。

    现在为了证明自己关于劝说她别接谢殊是不参杂私心的，他得嘴到底了。

    “没想什么，只是凑巧路过。”沉珏抬，仰视姜见月，“我那天被你气了，哪能想到什么假山呢？”

    如何显得更诚恳？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，黑压压的睫羽瞳清亮。

    姜见月瞧着，微微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