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音的裙上全是泥，她艰难沿着石板路走，避免踩到不知浅的黄泥坑中，这村落有二三十的规模，方才在山上看得不真切，这番雨跋涉才觉得房屋隔得甚远。

    村门的篱笆只剩几块破烂的木栏，在风雨中摇晃，最外面的几是空的，走近些，发现座门有了两三颗小树的，才有人生活的模样。

    螭泽早就藏在她手腕上，秦音抬上了阶梯，等上的哗哗个差不多，她拍拍门，“请问，有人在吗？”

    门关得并不，一条链松垮系着，秦音怀疑再大力些都能把门撞破了。

    里面光线昏暗，隐约见到桌椅等东西，泥瓦墙和灰土的地带着雨天时的气味透了来。

    “有人在吗？”

    秦音提的声量，她明明看到里面屋有个人影闪过，是个小孩模样。

    她大声说：“我是路过的，想来躲躲雨，能让我去么？”

    “只有我一个人，外面雨很大……”秦音甩甩衣袖，一抬脚就倒一鞋。

    “吱呀——”

    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秦音吓了一，她看不这孩多大，只觉得脸庞削瘦发黄，因为太过瘦弱而看不年纪，面有菜，神也不像一般孩天真自然，他的布衣服上打了两块补丁，袖和都差了一截，十分不合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开了门，让她去。

    去了，秦音觉得这屋比外面除了能挡雨遮风就没别的不同，还不如城里一些已衰败的城隍庙牢固气派。

    厅堂里只有三把椅和一张薄薄木板搭的桌，窗台的玉米收了堆积在窗沿，旁边是一撮小辣椒，最屋梁上挂着两串腊，墙角一堆大白菜放在缸上，用草垫着，估计是怕受发烂。

    秦音尽量把鞋里的蹭到外面，抱着自己包袱了门，“小孩，你家就你一个人么？”

    他一副怕见生人的模样，既好奇地想看她，又不好意思地躲开神，“在、我爷爷、在后面饭……”

    应是少与人际，这孩话都说得不利索，看人的神也怯怯的。

    “谁啊？”

    屋连着后厨，以门墙上一张竹帘格挡，“爷爷——”，见老人听见动静来，小孩连忙跑他爷爷边去。

    这老耳朵似乎不太好，等孙声叫喊，他来了起拱着的腰，抬一看，发现家里来了人。

    秦音揪包袱，等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过来时，被他那浑浊发黄的瘦脸看着，忍不住后退，稳住声音说：“老人家，打扰了……我躲躲雨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老一少生活极为困苦，老的脚步虚浮，好似随时都会倒，小的营养不良，并不健康，在这破败的屋里，秦音觉得他们的生命也像朽木一样腐烂逝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