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刀的贼人们鬣狗一样围上来，艾西小声地问莫尔：“这些人是盗吗？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。”莫尔说。

    “听着，都把手举起来，举过。”为首的盗贼说，“留货和女人，别的人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队伍里的女佣兵咬着牙关，面凝重。

    “呀。”艾西低低地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莫尔抱着她，分一只手，轻轻在空中划一横线，幽蓝的光痕在空中停留了一瞬，而后化作一平地自起的微风，从地面过，卷起落叶与尘土，经过盗匪们的脚边。

    忽然的风叫众人一怔，只有就坐在他对面的佣兵惊诧地回味那光痕。

    而后金发的剑士划一条凌厉的竖线，噼啪声清脆地响了一声，哐当的声响四起，是刀刃落地的声响，白刃从中间断裂，盗贼们互相回望，又低看向手中，握着的剑刃只剩了半截。

    “你们还想保住自己的脑袋吗？”莫尔问他们，神格外轻描淡写，好像砍他们的脑袋，就像把盐罐递给餐桌对面的人一样简单。

    靠在他肩上的艾西也坐起来，眨着睛看这些人。

    盗们跑得一二净。

    队伍里有一个法师。

    且是分外大的法师。

    雇佣他们的商人恨不得能把他供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在一个城市和商队分别，只拿走了原本写在合同里的报酬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法师，一开始就不会缺钱。

    别人袋里的金钱，和他自己袋里的也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“我不太希望有太多人知我会法。”莫尔微笑着对其他人说，“所以，要是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
    嗅觉锐的佣兵们当然能觉其中的威胁意味，他们发誓当然一定不会说去。

    法几乎被教廷垄断，圣光的恩赐不容他人染指。

    哪怕是一国之君想要请一两个法师，也只能偷偷摸摸私里来。

    艾西很亲切地跟他们挥手告别，法师正搂着她的腰，脸上的笑意就既不算亲切也不算和善了。

    唯有搂着妻腰的姿势，在漫不经心里透着谨慎。

    古怪的一对夫妻。佣兵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