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山那天，碰巧阮好生开的门，当时阮在院里跟侄女抢铁环，听到动静扭去看。

    尤其是她老汉和老妈，年过半百了，发都白了一半，还得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妈。

    “阮，跟你说话，你装什么哑？”见人无动于衷，阮小婷有一拳打在棉上的憋屈，恼羞成怒地提声音嚷，“别以为我们不晓得，阮大婶也请了媒人去周家帮你说亲了，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，自个儿都有婚约了，还想相看其他男人，阮老三他妈知了还不得抓烂你的脸，不过话又说回来，人家周家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只狐狸……”

    阮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而阮留着最乖的发型，着一张妖艳无双的脸，樱桃，小琼鼻，狐狸……阮小婷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双狐狸，漂亮又诡异，不什么人，只要看到她，第一时间就会被她的睛引，就像中了邪，当初太爷爷捡她回来肯定也是因为这个。

   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真人，但每次心里都生一丝嫉妒。

    阮老三和林知青还有村里其他男人，哪个不是被她那双狐狸勾了魂儿，看到人就迈不开。

    她声音好听，清灵婉转，胜似清泉汩汩淌过山涧。

    阮将洗好的红丝巾放洗衣盆里，白的手指轻轻地拉了拉阮的，仰着莹玉柔的侧脸，小声地开：“小，不要骂人，说脏话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姑？我呸！她又不是我们阮家村人，我妈说了，扫把星是太爷爷从后山狐狸窝里捡回来的小野，”阮小婷挣开阮，到一块青石上，挑衅地冲着蹲在溪边清洗红丝巾的阮又喊了一声：“小野！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野！”

    “你他娘的瞎说什么？”阮太生气，起动作幅度大，碰到脚边的洗衣盆，洗衣盆一歪，从里面一条红丝巾，险些随着溪飘远，被一只纤纤玉手截住，鲜红的丝巾在她手里，犹似雪地里一夜盛开的红梅，艳滴，却也不及这只手主人的半分。

…”

    她老汉一张脸憋成猪肝，半天从牙里挤一声小姑妈。

    “还有，别张嘴闭嘴一一个阮一一个扫把星，村里辈分，你们都得跟我一块喊她姑。”阮年纪跟阮小婷她们同岁，年初过的十九岁生日，说句老实话，她也不太能接受一个比她小几个月却要她喊姑的辈。

    村里大多女孩都是发，除了阮和阮，阮使然，打小留着男孩的板寸，而阮则是齐耳短发。

    即便是短发，她的发也是阮家村所有年轻姑娘中最好的一个，又黑又又顺，像是偷偷抹了发蜡，衬得她的肤更加白皙莹。

    阮恨铁不成钢地拧眉，她早就看来了，她这个姑就包一枚，谁都能欺负。

    真不知家里那些辈当初怎么商量的？谁收养阮不好，非要太爷爷收养，就因为太爷爷想了一辈女儿，年迈之际终于得以实现，就是为难他们几个后辈，造孽呀！

    阮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他的再骂一句狐狸试试？”阮不喜跟女娃娃玩，觉得她们太小家气了，嫉妒抱团，真的很恼火。

    “我太爷爷是生病，本不是你说的什么灾星不灾星，”阮火爆，一就着，最喜的事就是路见不平刀相助，更别说自家人被外人指着鼻辱骂，“还有太给定的那门婚事，阮老三上就四十了，打了半辈光，一天天净些偷摸狗的事儿，连你妈那个寡妇都瞧不上，凭啥要我们……姑嫁过去？你这么恨嫁你嫁去啊！”

    阮小婷小时候也留过齐耳短发，用大人们的话来说，这发型好打理不说，而且看起来就很乖。

    阮小婷近大半年来不知相了多少个，不是她瞧不起对方家里穷，就是对方看不上她的样貌，相邻几个村的适婚年龄男青年，哪个不是她的前相亲对象。

    阮材挑，足有一米七二，而阮小婷生得矮小，不到一米六，两人对峙，阮小婷还得仰，气势立弱去一大半，被阮得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阮笑成一团，被她老汉一横，拽过去，摁她的，“这你姑，喊人。”

    “她说话难听，一定不是她的问题，”阮善解人意地帮阮小婷找补，“常言，人之初本善，她还是个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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