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无荣困在侯府西院的那段日，早已见过被拷打折磨的蝉。

    蝉的容貌与宿成玉有二叁分的相似。这儿神似程度并不能让人将他们混淆，但却能诱发宿成德的愧疚怜之心。

    宿成德是宿成玉大兄，严格来讲，二人并非同母所。宿成德生母早逝，少年时期的他常受宿成玉母亲的照顾。而宿永丰对待女一贯严苛冷淡。宿成玉的母亲，一定程度上是宿成德亲的寄托。

    也因此，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母亲的死亡，成了宿成德心难以除的隐痛。

    姜晏记得，以前宿成玉偶尔提起兄宿成德，吻会变得很小心，有隐不发的敬慕与艳羡。

    “大兄是父亲最满意的嗣。”

    宿成玉如此说。

    不清楚宿成玉绪的姜晏，趴在他肩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，接着追问：“那你呢？宿伯父怎么看待你？怀哥哥这般好，他肯定很喜你罢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他里过于弱小。”宿成玉避开了喜不喜的问题，沉默良久，吐轻微的话语，“但我是……”

    其时夏风飒飒，掩盖了少年的低语。

    如今姜晏回想起来，终于猜到了自己没能听清的后半句话。

    「但我是父亲最后的希望。」

    偌大的宿氏，倾颓于建明八年。先是宿成德屠城殉城，宿永丰一夜白。然后是天捉住宿永丰某次办事不力的由，将其贬为庶人。宿氏遭受了接连不断的拆解，族有份有官位的人或死或迁，曾经的大厦只剩空的骨架。

    宿永丰将复起的希望放在了幼宿成玉上。

    宿永丰别无选择。

    所以，宿永丰逝世一年后，来侯府赴宴的小少年，带着执拗的决与破釜沉舟的狠意。

    时也运也，他替姜晏挡住了泼洒的油。

    从此成为清远侯府座上宾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，叶小郎君不信我的话？”

    程无荣笑容狡黠，“你可以找闻相求证嘛。”

    姜晏收拢神思，拧着眉盯了他一会儿，轻哼：“问就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