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一声死猴又是脾气古怪又是行事不羁，莫名其妙护了我许多回，又莫名其妙松开我许多回。

    如今喜怒无常亦是常态，我本该早些接受这个事实，可无奈是总会对他抱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不合常理的希冀，大概是托了取经前他说要护我周全那句话的福。

    贫僧也想不通，但想不通的事，自然就不想了。

    我着摔得酸痛涨闷的小，准备起时才发觉自己居然一跤跌成了跛脚，踝骨痛难忍，动一动便叫我不觉呼痛叫喊，甚至顾不上这是什么时辰。

    悟空迈着台阶的步稍停，他回首看我一，瞧不什么喜怒来，似乎自从我将他人错认之后，他便是这副担待不起我的模样。

    我只好僵着两条，伸直不能驱动，是忍着他似要剥骨的可怖目光，惊得背后冷汗阵阵，这才想起我这劣徒难说没有存了别的嗜杀心思。

    念才转到这儿，忽地觉旁一阵风动，我不禁举起尚能行动的双臂横到前，唯恐他凶大发，在这无眠夜将我悄悄杀人灭，瞬间将那倒背如的经文在中，蓄势待发。

    大概是我恐惧的心思太过明显，实际也不难看，毕竟双手抖如筛糠，眉睫颤，满脸捱痛之，若是他真不知晓，他就不是那上天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。

    但他并没什么，甚至不再恶语相向，只那晦暗不明的神围着我巡视几番，这才慢悠悠走到我跟前。我跪伏在地，像是一回发现原来我这屡教不改的大徒弟如此大，小心抬琢磨他用意如何，却不想被他揽着膝弯横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等、等——”我阻拦不及，一闪神就意识就抱了他，生怕自己又被丢去第二回。

    悟空倒是稳当，顺着弯绕阶梯一步步攀上，角抿着，好半晌才呲牙了句：“果真弱，摔一就不能动弹，无怪那些个妖将你视作唾手可得之盘中餐。”

    他越是不屑，我越是忍不住与他斗嘴，顾不上如今势急转：“那也不能全赖我啊！”

    谁叫不知哪个顽劣之人，纷纷传言我是甚么包治百病的金玉，闻一闻百病全消，尝一与天同寿。如非这等憋屈事，我岂会一路上遭遇百般，断都断不开，又只得着我这位神通广大的徒弟，免得失了他的保护，我便会被心存恶念之人拆吃腹。

    他虽顽劣，到底不曾真杀手，可我竟事到如今也不曾真心信他几分。

    这倒是真说不清，究竟谁不识好歹了。

    想得太多，一阵阵教我疼，混着脚踝无法忽视的刺痛，一时间又是心戚戚，藏不住悲意愤慨。不想让他看到，我就伏在他肩上闷闷地哭，直到一阵微弱妖气笼罩彼此，我一僵，甚至不敢抬。

    臂弯里抱着我，暂时动不了手，而那平日里藏得极的定海神针竟是自发地窜了来，顷刻间制伏两名战战兢兢的小妖。

    只闻得鼻息之间一咸腥浊气，连真面目都不曾见得，悟空便让金箍将二妖击落，个个趴得毫无形象，中不住地喊饶。

    “哪方地界，甚么府，是何居心，报上名来。”

    悟空又将我蠢蠢动的脑袋了去，使我不得不贴着他，得发，得奇。一极其浅淡的硝石气味儿，混着衣上檀香，倒是不难闻。又或许，那檀香本就是我自个儿的。

    二妖连忙叩拜求饶，哆哆嗦嗦就将来历解释了个清楚明白，原是世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两个妖怪，可又说塔宝不是他俩窃取，乃是万圣龙王的女婿九虫怪施计抢夺而得，又有龙女窃来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，用以蕴养宝。

    我听到这里也不免咂，怪是甚么胆大妄为的妖，竟是连瑶池的东西都敢偷。

    悟空又问：“那塔宝究竟是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