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太奇怪了，这觉就像……本是在打坐参禅念经化缘些该的事，冷不丁有个人凑你面前，笑嘻嘻的没个正形——“原来你是修佛的啊？”我只恨不得将那木鱼钵镲一应家伙什全砸这泼猴脑袋上，好让他知我这万卷经书不是白诵念的。

    但事实就摆在前，我除了那短短几十个字的咒之外再无什么可以制衡他的法宝神通，甚至为了不被记恨导致哪天惫懒不搭把手帮忙，我还需得少念这劳什咒，久而久之，连带着我都有些怨南海那位了。

    说来说去，我一得僧，难就不什么好用些的技能吗？

    “师父，我看你也就嘴稍微利索儿。”孙行者又开始言不逊，金箍得歪斜，灿金发丝争先恐后不服地从压痕中冒。

    我气恼得很，不愿与他争执，自顾自驱走在前，天已晚，耐不住地打着哈欠，一搭一搭。

    “不如找个旅舍或有烟火人家行个方便借个宿……”话音刚落，那厮就毫不客气嘲起来：“咱们西行取经，乃是披星月餐风宿不在话，怎地师父你一天到晚不是腰疼就说是肚饿，似这般懒散，何时求得正果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凡人！会渴会犯倦，行得多了脚酸，走得远了心烦，这不是很正常之事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时倒记得自己是个凡人之躯。”他冷哼，烦躁地向上动散落在额间的刘海。

    “这本就是切实存在的事实，何以须得我日日夜夜记在心间……”我心有不忿，却不好制止他执意要在前带路的行为，只得忍着腰背酸痛跟着，直到月光都渐渐隐树隙。

    “无路可行了。”孙悟空沉声，拾起一颗石投前方洋洋江，杳无音讯，他皱起一双剑眉，尖了腮，方转回对我们：“不见底，不可估量，今日就先走到这儿罢，我去找找有无人家可以借宿一晚，明天一早，再寻个大船托运我等过河。”

    “此是何地？”我心一，忙问。

    他双掌支起蓬，望向远一石碑：“通天河。”

    这名，听着就不是甚么好相与的。我暗暗思忖，收了缰绳，翻来，岸边涛涛涌，倒让我想起上回的不幸遭遇来，心中惶惶，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积攒已久的绪翻了来，我坐在河边大石上，抹着脸颊，鼻堵：“当日辞别安，只听得西天易行，谁知一路妖怪人不提，连山川河都要相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