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时许。

    「我想现在见你，可以吗？」我收到山的讯息。

    我迟疑了。「有什么要事么？」

    「没什么，就是想你了。」

    我心里想拒绝，但指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「ok」的卡通图案。

    「三十分鐘后，你家楼小公园等。」

    「好。」

    只有三十分鐘，时间很迫，我随便披件衣服，抓起钱包便楼去截的士。

    我让司机加油，儘快把我载到一个公共屋村的公园转角。

    我走公园，找了张椅坐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，我看见山正从外面匆匆跑来。

    「荃----」山跑到我面前，牵起我的手。「打扰你休息了？对不起。」

    「不会。」我忍不住伸手揩拭她额前的汗珠：「慢慢来就可以了，吗用跑呢？」

    山傻笑：「就是想早看见你。」

    「傻瓜。」

    山在我旁坐，翻了银包，从里面一迭钞票，在我手上。

    「什么回事？」

    「这里八千元，给当手术费。」

    我愣住了。

    ----家里的金寻回犬要到兽医牙齿，是个不大不小的手术。自己之前曾经向山抱怨了两句，说费用比人还要贵上几倍。谁知，山竟打算给我付账。

    「你不是刚了兼读硕士课程的学费么？那来的钱？」

    山意识把手腕往袖里缩。

    我尖，一瞥见山手腕上空空如也，大惊：「你的古董手錶哪里去了？」

    山吶吶地说：「我的同事求我了好久，我看她这么有诚意份上，便割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上把手錶买回来。」我把钱推回去。「是我女儿，她的医药费我自会想办法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女儿，就是我的女儿了。」山温柔地说：「你还跟我计较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可是，这手錶是你的至……」

    山轻轻打断我的话：「你才是我的至。」

    「但……」

    「荃，现在的我，能力不足够让你过上好生活，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，终有一天，会让你再也不用愁钱。」

    这话完全朴实无华，却是掷地有声，我受动之馀，心里到十分惭愧。

    由始至终，我都在骗山。

    ----这是最老掉牙的谎话，我积蓄上千万，却骗山自己家无恆產，不敷支。

    这当然是有原因的。

    我的前度贝是个不事生產的社会寄生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