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嘉誉还没说完：“这本不是你的风格。我不想知你的中文词汇量有多庞大，哪怕你能把辞海背来，那也和我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她咬咬牙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就像死刑宣判，但是死刑犯早知自己杀人要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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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照他刚才的说法，她的那些废稿没有畏手畏脚，反而能用。在那个基础上行修改创作的话，理说能在三天完成。

    余笙拼命控制住绪，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事。可是他的话就像一只犯贱的手，狠狠把她心上的痂给撕开了。

    余笙在琢磨她是不是说些什么比较好。

    林嘉誉听罢，发冷笑：“你那么多？”

    “你会挨骂，是因为那首歌的编曲单一没层次，混音敷衍，和声更是制滥造。为了降低演唱难度，音域很窄，只有一个八度。这歌能有多好听？”

    顷刻，她缓缓挪动视线，迫自己和林嘉誉对视，失落的里混合着困惑

    为什么要拿她的生活用品？

    把“短暂”替换成“须臾”，把“舞动”加工成“婆娑”，把“黄昏”扩展成“即将燃尽的日暮”。

    他们面对面坐着，中间隔了茶几。林嘉誉向前倾，压迫得她呼困难，

    余笙说：“因为真的有很多人在骂我，所以我在想，我是有问题的……我怕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余笙还想说话，被他这么一笑，后续的词全从脑里飞走了。

    余笙本来很伤心，听他这么说，又忽然想笑。表变得十分扭曲。

    “很多人说，我写的歌词太平白，辞藻不够华丽，意境不够。就像是……发牢一样的文字。”

    这是嘛？

    林嘉誉慢慢站起，睨视着她。

    林嘉誉似乎说累了，抱着手臂窝在沙发里生闷气，半天没讲话。他低着，碎发遮住他的睛。

    虽然挨了一顿骂，但是比起前几分钟，她的心轻松了不少。

    林嘉誉不打算放过她，又一次直接地问：“你到底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林嘉誉的表总算舒缓了些许。

    犹疑了一会儿，余笙还是选择问：“那我……现在要怎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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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她在试图改正，照他们的意见去改正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指了指地面，说：

    “复杂又炫技的用词很难写人心，一唱起来，反而听不在唱什么，大家是来听歌，不是来听力。而且谁告诉你歌词不能发牢？悲伤歌不是发牢，还能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这次写的不行，一首都用不了。”

    尽顾筠和她说过，那些评论起初是军带的节奏，但是发展到后来，余笙认为，那里面也有不少是听众真实的意见。

    说的明明是中文，拆开应该都认识才对，连起来余笙就听不懂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的文字里面，每行每句都在说——‘我好怕’。”

    用更加级的词汇，更加细致的描写，更有文学的语言。

    “这回你写的容，通篇都是冰冷的技巧，没有故事没有。不走心的东西，再华丽我都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林嘉誉立刻说：“重写。”

    尽看不见，还是想象那双里一定燃着怒火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可以。”

    她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吐了一个字，转瞬又闭上嘴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余笙脑里缓缓浮现一个问号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看了很多评论，”她嗓音发哑，“那首歌底的评论。”

    余笙住思索。

    余笙盯着手里的茶碗，里面的茶叶梗上漂浮，就跟她此刻的心一样。

    他真是气坏了，连珠炮一般说个没完。

    “你住在哪？我让小熊去把你的生活用品取过来。”

    虽然她觉得，林嘉誉对于“牢”的认知和自己有偏差，但是她不敢反驳，仍是乖巧而卑微地听他批评。

    “但是时间不多了，本周你必须得写来，”林嘉誉掏手机查看日历，“还有三天，来得及吗？”

    他亲手撕开她的痂，却又亲手治愈了那个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