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妈葬礼结束后，李萍恍恍惚惚送走满堂来宾，独自一人走太平山，只见梨暮雨，燕空楼，她才惊觉，原来这一年的天已经一去不复还了，她的阿爸与阿妈也一去不复还了。

    李萍隔着朦胧泪抬起脸，舒龙半个站在雨里，哗啦啦的雨从他眉骨淌，他为她撑着伞，他没有叫她莫哭，亦没有一句安，只是她哭多久，他便陪了多久，直至她哭得累了，他才拉起李萍，替她去泪。

    李萍满目悲怆，泪如雨，一声声喊着“妈”，可再也没有母亲温的怀抱，会搂着她哄着她，叫她不要哭。

    李萍一动不动，只有盯着一桌未动早的目光渐渐黯淡。

    她安安静静等舒龙醒来，等着他急匆匆要门。

    起初甜意一过，日回归柴米油盐酱醋茶，两人也时有争吵，李萍问舒龙为何日日早晚归，舒龙只讲赚钱养家，再问赚什么钱，又讲不话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是渴了吗？”李萍没听清他在说什么，又忧心他渴，弯腰附耳一听，才听见他中细声细语，接连不断地唤着：“小、小……”

    转两年过去，舒龙与李萍日渐升温，只是起初那随意一句谎言，还是如一隙横在两人当中，舒龙不敢去赌将份告知与李萍的后果。

    一日争执离家后，舒龙到酒吧买醉，醉意熏熏要归去时，忽在隔戏楼见到一婀娜倩影，等他脚步顿挫，抬就要追上去，没走几步又不慎摔了一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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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霎时间，李萍血好似凝固，她手中汤勺险些落在地。她也不知当时她是费多大力气，才能忍住不去问他——小是谁？

    舒龙意识模糊，只有嘴动了动，可声音太小。

    此后，李萍独自一人开店，舒龙依然是第一个到店吃饭的人，夏天时，正是在舒龙来店满一年之际，芳心易，她与他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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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离世前，握着李萍的手，苍白的发几近不可闻的声音：“萍萍…阿妈临到终了，才明白人这一生就是光一瞬，离愁一，都是分别，所以不要为阿妈哭，也不要为阿妈难过，这辈有你阿爸陪伴，还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，我已经知足了…萍萍，你记得，千万要活得快乐些，你能平安顺遂，阿妈九泉也能安心瞑目……”

    天边轰隆一声，起了瓢泼大雨，她蹲在雨里嚎啕大哭，上却没有沾上一。

    中的隐瞒与谎言，小小裂也会变成千丈沟壑。

    不过一年，她独自一人主持了两位至亲的葬礼，面对宾客默然的“节哀”，她也只能勉地扯一，应“好”。

    李萍只平静地问了句：“你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舒龙面容一僵，了句：“今日早班——”

    不等他爬起，李萍一脸焦急地从后赶来，她搀扶他回了家，一面给他喂醒酒汤，一面替他着汗，中喃喃：“我以后也不多问你了，这世上谁没几个秘密…不知也无妨，你以后别去喝酒，饮酒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