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秦先生派来的糕师的协助，我百无聊赖地完成了糕，尽我仍心怀虔诚，但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
    顾珩倒是来过一次，那会儿我正在学习如何正确制作糕，他从半开的门与我对视。

    我先是雀跃一秒，接着忍住喜，推开门叉着腰，毫不留赶他走：“以后你不必来了，笨手笨脚只会碍事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看了我一，等他走开，我塌肩膀，有伤心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。

    其实那不是我的真心话，我没觉得他笨，上周我不小心把火烧太旺，是他挡在我前；我把面和得稀稀拉拉，他也没怪我，还帮我把指甲里的面粉挑来。

    不得不承认，我们拥有过革命友谊。

    更不用说后来的面粉大战，我从来没这样开心过。

    但我不能驳秦先生的面，我能理解他忙，没空陪我小孩的游戏，可他总归上了心替我找了糕师。

    我想这样也很好，至少糕上用到的茉莉是顾珩亲手摘的。

    上山祭拜母亲那天，我起了大早，招呼仆人为我准备祭拜所需的贡品，后妈颇风地穿着丝绸睡衣在大厅说风凉话给我听，譬如说我排场大，苏家迟早被败光。

    我哪里肯示弱，笑了笑：“放心，等你死的那天，我保准排场比这更大。”

    她气得“你”了半天，没说什么来，我冷冷撇了她一，刚好撇见顾珩从楼梯来，后妈见有外人来，讪讪闭上嘴。

    顾珩一黑白，又和我钻同一辆车，我很诧异，询问他是否与我一去祭拜。

    他，随即又补充：“是苏先生让我去的。”

    照父亲往日极力撮合我们的作风，这并不奇怪。

    我与他共坐后排，车窗外景变换，很快就到了母亲的墓地。

    母亲安静，她被独自安葬在山林间，那百步台阶之上，其两侧木林立，风过哗声一片。

    仆人止步山脚，我捧着，顾珩一手提糕，一手拎贡品，没有一不耐之。

    往年只有我来祭拜，今年多了个他，于是我一边走，一边嘱咐他：“你得乖乖的，不许看摸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在发什么呆，我返回踢了他一脚，他才如梦初醒：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百阶石梯走得我气吁吁，但顾珩轻松自如，我哪肯示弱，等登，双如面条。

    母亲的墓碑背靠大树，静静地立在树影中，每个月都有专人打扫，如今一看，早已杂草丛生，石碑也落满灰尘。

    我忍着怒火一脑把顾珩怀抱，然后叁五除二除杂草，用手掌和洁白的裙角一净母亲的照片。

    她笑得如此温柔，我不禁唤了一句：“妈妈……”

    “叫你落了一灰，你可千万别生我气，是爹地不让我来看你，说太远，山里还有黄大仙吃人，”我吃吃笑，“哼，他们都骗我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对了，”我一拍脑袋，想起顾珩的存在，“今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，我带了我的……唔，新朋友来。”

    我朝顾珩招招手，他浑挂满东西，面沉，直接无视了我，盯着墓碑。

    接过他怀中的，我低声说：“好了，去见见我妈妈。你别害怕，她很好很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