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确实有些晚了。沈轻稚便勉睁开睛，问：“谁去了，谁没去？”“回禀娘娘，只有贤妃娘娘去了，其余丽嫔娘娘和两位小主都没去。”沈轻稚便笑了：“章的父兄都在围场，她估计是去骑的。”今日风大，得人脸疼，也就只有章婼汐会着这么大的风去跑，沈轻稚都能想到章婼汐会说什么。“左不过就来行一个月，跑一次少一次，就是暴雨惊雷也得去跑。”沈轻稚学着章婼汐的气，同人们玩笑。人们便一起笑起来。沈轻稚这边洗漱更衣，外面却突然来说话声，戚小秋停手里的活，匆匆退了去。等到沈轻稚在妆镜前坐好，银铃给她束发时，戚小秋才回来。“娘娘，丝柳姑姑来了。”沈轻稚眉一挑：“哦？”戚小秋面微沉：“说是行里又事了。”沈轻稚便摆了摆手，等到银铃给她梳好发髻，她便扶着戚小秋的手了寝殿。外面，丝柳正在明间里等。之前在里，大事小的都是瑞澜姑姑主，她往常会去请见德太妃和淑太妃，让几位太妃定夺。现在则不同了。一是章婼汐当了贤妃，成了四妃之一，二是沈轻稚升为宁嫔，也成了主位。萧成煜给她的册封诏书上，明晃晃写了辅助理后事，故而后的实际理人从太妃们逐渐转为妃们。他们来到行之后，本来理事的应该是贤妃，但章婼汐那个人，万事都不肯经心，她也没学过，故而她就挂了个名，让沈轻稚全权理了。故而丝柳姑姑近来有什么大事小都是直接来找沈轻稚。里人都已经习惯了。沈轻稚起得晚了些，颇有些羞赧，故而对丝柳：“醒来得迟了，姑姑见谅。”昨夜陛是夜宿在芙蓉园的，丝柳自然清楚，她意味地笑了笑，只对沈轻稚行礼：“哪里，是臣来得太早了，惊扰了娘娘。”丝柳这嘴也是甜：“娘娘还没用早膳吧？那便一边用膳一边说吧。”沈轻稚忙了大半夜，这会儿也饿了，便：“姑姑若是没用，也可一起再用些。”丝柳自然是不敢上桌的，却可以替铜果的位置，一边伺候沈轻稚用早，一边低声禀报。“娘娘，那个小黄门经过慎刑司的检验，发现他上有个很奇怪的痕迹，娘娘请看。”沈轻稚没学过仵作，但也知大概，故而看到慎刑司画的图之后，她一便明白过来。在小黄门的后腰有一块半圆形的青紫痕迹，应该是死前被人狠狠撞击过的，故而死后还留了一片明显的尸斑。而那痕迹的形状，沈轻稚怎么看怎么觉得，同李巧儿上那个锦鲤玉佩别无二致。沈轻稚眯起睛，她用了一只汤包，：“还有呢？”丝柳自然没注意过李巧儿上的玉佩，她低声：“那个小黄门虽然已经死了，在他住没搜来什么东西，但慎刑司又询问了他的同寝，那同寝招供了。”“他说那小黄门跟一个菜也很相熟，收了那菜很多银，平日里就拿那些银收买女们，让她们陪他玩乐。”沈轻稚皱起眉。她总觉得这事还有隐。丝柳见她听得认真, 前因后果都很清楚，心里倒是松了气。原先帝时，皇后坐镇中, 里的大事小虽也会分给其他娘娘们协办, 但里的人们都有主心骨，知娘娘一定能公平裁夺。然而现在……丝柳垂眸, 少倾片刻, 她重新看向沈轻稚。里是否能再有一个主心骨呢？沈轻稚没注意到丝柳的表，她只是：“让人把那个菜和所有跟死去的小黄门有关的女都带去慎刑司审问，女们不要用刑，供全记好呈给我。”她一边说，一边用帕嘴。丝帕在她上轻轻一过，展她嫣红的儿。“至于那个菜，一定要严加审问, 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。”这就是要用刑的意思了。这位宁嫔娘娘明明在说杀伐果决的话, 可面容淡然, 动作优雅, 她甚至起汤匙, 开始慢条斯理吃燕。丝柳姑姑因为这黄门有些浮躁的心, 也渐渐被沈轻稚的淡然所安抚, 逐渐平复来。

    沈轻稚：“丝柳姑姑，那黄门的所有遗, 你们都一一放好, 一会儿我要去查看一番。”丝柳一惊, 随即便：“是，自从他被寻到之后，尚局就已经封了他的住所, 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。”沈轻稚满意了。“如此，姑姑先本的谕办事，本大约两刻之后去查看，你让边的大女过来侍奉引路。”丝柳附行礼：“是，臣领命。”丝柳姑姑边的另一个大女名叫岁儿，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六的年纪，以后也准备接丝柳姑姑的班，不打算嫁人了。她等在芙蓉园殿门，等到沈轻稚穿了一颇为潇洒的骑装了门，她才上前行礼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