球桌旁还站着旁人，也是圈里的有名纨绔二代，翟绪的友圈极广，众人也跟他更熟一些，闻言就谈笑般问，“当年是哪年？人家现在也不老。”“一那年，七中老校址后门那个台球室，闻少爷一杆清台震惊全场，都不知吧？”闻宴祁一直没参与他们的对话，开完这杆球便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，茶几上溢着洒来的酒，显然这酒局已经行过一了。他叫来服务员，又上了一沓。台球桌那边，翟绪了半天才发现主角不在，抱着杆走过来，似笑非笑地，“怎么了这是，大晚上来买醉？”“一那年，”闻宴祁摸烟盒扔在桌上，靠向沙发，薄白掀起看他，“是你给一姑娘递书，被人前男友堵台球室那回？”翟绪目光微怔，随即反应过来，在他旁边坐来，“不是普通的姑娘，那可是校。”闻宴祁往杯里夹了几块冰，有一没一地想着，“后来呢？”“什么后来？”“追到了吗？”翟绪得意地笑，“那肯定追到了啊，谈了仨月呢，家里现在还存在当时我被她拉去商场拍的大贴呢。”“哦。”闻宴祁倒了半杯酒，端至边，好整以暇地抿了，“好。”翟绪懵了，好？哪里好了？琢磨不对劲儿，他噙着笑凑过去，“我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啊，这么晚来，可不是你的作风。”他顿了几秒，开玩笑一般，“你不会喜上哪姑娘了，大半夜来借酒浇愁吧？”这话纯粹就是逗乐，说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当真，翟绪从茶几上勾过来一个空杯，给自己也倒上酒，须臾，没听到旁传来任何动静，他后知后觉地抬，撞闻宴祁气定神闲的目光中。空气凝滞了两三秒——“我cao，你不会真的”翟绪瞪大睛，接来的话却不敢说了。闻宴祁放酒杯，边的弧度克制又冷，“真的。”翟绪好奇得要死，意识想问是谁，可疑惑在脑袋里转了半圈，他自己就有了答案，犹疑地开，“是你老婆？”闻宴祁偏看他，沉默几秒，“你——”翟绪打断他，“你是想问我怎么知的？”闻宴祁没说话，目光清绝地望着他。翟绪什么时候享受过这待遇，能在闻宴祁面前占了上风，他乐了一，也不再卖关，“那你边除了她也没别的女人啊，你总不可能在大街上跟人一见钟了吧？”“”闻宴祁撇开视线，不再说话，他心里装着很多绪，手指微屈，缓慢又无意地敲打着酒杯的杯。翟绪笑了会儿，突然叹了气，“说实话，我之前还以为你无能呢。”未成年时期的事儿就不说了，单说闻宴祁读大学以后，翟绪几乎每年都国一两趟去找他玩，不说次次吧，也撞见过不少回有姑娘向他表达好，都是金发碧的国甜心相，又甜又辣，翟绪都看着着急，闻宴祁就是定了一般，对此红尘俗事不闻不问。你说他那会儿醉心学习也行，可他毕业后回国，小有家了以后也该找个女朋友了，他还是不找。那会儿闻宴祁除了李泉还有个助手，也是国留学回来的，日常就是大波浪加细跟，黑丝袜包裹的又又直，得漂亮，格也好，喜上自家老板也不忸怩，公司聚会结束就趁着酒劲表白。当时翟绪和李泉都在，睁睁看着姑娘快站不稳了，闻宴祁扶也扶了，扶完就吩咐李泉送人回家，无得像得多年的老僧人，那位女助手第二天酒醒，羞赧之提离职，僧人拦都没拦，告别时连一句象征的“前程似锦”都没说。前尘，罄竹难书，翟绪实在不解：“那你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？”闻宴祁对这个用词并不满意，但想了想，许多事他的确也是今晚才想通的，从某程度上来说，他确实是开窍，像岸边的一块顽石，孤寂地自守多年，陡然想起期看的月亮。默了几秒，他淡声，“我确实是开窍太晚。”闻宴祁向来都是寡言少语的人，但翟绪总觉得今晚的他特别沉静，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？”“没事。”闻宴祁端起酒杯，轻抬喝了一，“就是想找个人聊聊。”“那你可找对人了，我最喜听八卦。”翟绪也端起酒杯，行跟他碰了一，“说说呗，怎么开窍的？”闻宴祁惫懒地闭了闭，也不知该从何说起。从前他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洒脱，从不求任何，也没主动往自己上揽过什么责任，可自打苏晚青住来，他那些变化简直一天比一天明显。原先他还不明白，如今琢磨过来，多少也觉得自己可笑。今晚的事也就是他觉着凶险，依照苏晚青迟钝的痛，大约是不会觉得自己可怜的，她最多是认为自己倒霉，睡一觉，等到第二天醒来，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，办完了估计就抛之脑后了。苏晚青是心境清平的人，可闻宴祁不同，他还没琢磨清楚自己有多喜她，但现这个阶段，他就已经开始觉得她可怜了。之前参加李泉婚礼的时候，闻宴祁记得那位主持婚礼的司仪说过几句话，他说一个人的最境界是心疼她，觉得她多弱小多需要保护。当时他对此是嗤之以鼻的，他不相信一个成年人会对另外一个成年人产生这样离谱的保护。直到今晚，当他看到苏晚青穿着一条半的裙孤零零地站在路边，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剪刀时，他开始懊悔自己到得太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