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给我说。”“不妨事。”晏绥截断夏昌的话，“近日陇西战，史养病在家，军中事务都由参知政事房成权代。房成与史乃同年好友，事务定会如实禀报给史。史居家还要cao持军务，属实辛苦。我的婚事又占几两？就不扰了史的耳了。”夏昌挂不住面。这话撇得净，还反将他一军。“晏学士这是说我收不到婚宴请帖了？”夏昌唤来小厮，又：“确实遗憾。不过官家既将枢密院托给了我，便是再大的病也阻不了我为官家分忧解难。”小厮端来托盘，上置着一红漆匣盒儿。“这是一巧鱼尾镂空玉如意，乃是我军攻破契丹十八城池时，藩王所献。鼎铛玉石皆是凡，唯有这玉如意巧玲珑，为我所得。不空来喝晏学士的喜酒，那这件便当我的随礼罢。”夏昌站在晏绥面前，恍如一个土堆站在一瓷玉瓶前一般。晏绥得，叫夏昌不得不抬看他，这叫夏昌心里不。“至于学士想说的事，我心里清楚。我与他兆元知再斗，也断不会这般落井石的事。官家信我也好，不信也罢，新法颁布，势在必行。你既是他的学生，不如好好劝劝他，早认清局势才是上策。读再多的圣贤书，不如去村野田埂上走上一遭。百姓要的是什么，一看便知。”夏昌说罢，便拂袖离去。不过走到连廊，猛然想到什么，停步开：“要说也真是巧，我见你这夫人，倒像是见了故人一般亲切。晏学士，你还年轻，莫要耽于。来日方才，谁又是谁的人，还说不准呢。”话中意味明显，崔沅绾蓦地被这般羞辱一通，一时脸都不知该如何去放。不过愈是这样，愈是觉着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重活一世，许多事都与先前不同。有些事倒是不会变的。腌臜的心，再给他一次机会，他还是会些窝事。上辈她便被夏昌一直盯着，不过后来林家显赫，再看不上曾经提他家的夏昌。林之培拜相后，一步步地架空夏昌的势力，直至分崩离析。夏昌，其外甥女是得官家独的贤淑妃，女婿是参知政事房成。然再显赫的姻亲也救不了夏昌。与儿媳鬼混到了一床，儿媳如今怀着的还是她家舅的孩。这事上辈她不知，不代表这辈还是不知。待夏昌走远，院里霎时静了来。晏绥见崔沅绾若有所思，以为她是在想那不着调的事，便开：“他倒是神气，殊不知自己才是个笑话。”崔沅绾心有疑惑，还未来得及开问，便见晏绥打开那匣盒儿，毫无半犹豫，拿起那玉如意便摔了个稀碎。和田玉碎了一地，晏绥里尽是蔑视，恍如碾碎的是什么破烂一般。“什么破玉烂也敢送来？”晏绥喃喃低语，又觉着不解气，扣崔沅绾的腰，恶狠狠地发话：“你当真觉得这是什么宝玉？你要是稀罕，府上千百玉任你挑选。这样的件，带到府里都叫人觉着晦气。”崔沅绾心里也存着气呢，被晏绥这般一吓，猛地颤起了。“这般与夏史作对，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来么？”崔沅绾开问。“掀起风浪？由他去掀便好了。不过是一鄙野夫罢了，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全靠官家怜悯顾念。愈是叫声大的狗，愈是外中，不中用。”晏绥轻笑，全然不把夏昌放在里。毕竟是枢密院的一把手，官场上排资论辈还是晏绥的前辈呢。如此狂大的话，若是被有心人听去，那可如何是好。崔沅绾想叫他谨言慎行，一想到自己这般位卑言轻，只觉担心多余。一时也不声，任由晏绥发着疯。“想来是我提亲提得晚了。若是早递上庚帖，便能叫所有人都清楚，你是我的。那些狗落在你上半刻，便叫我觉着恶心不堪。”崔沅绾听罢，面上惊慌，心里却是一喜。她早看了晏绥骨里的桀骜疯，那是再文雅的风骨，再好听的官名都掩盖不住的。什么端方君，都是假象。嫉妒成狂，心狠手辣，这才是他晏慎。不过她崔沅绾也是这样的人，大抵是同类人相，她瞧见晏绥第一便知此人会是她的裙臣。她不是男儿，这世儒家正，也容不得女之辈掀起，女为官便是比登天还难。不过男郎又贵到哪里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