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神矍铄，腰板朗，倒是比晏梁还显得年轻。“大事不好了！大事不好了！”晏梁在晏老面前便是不大的孩童，他慌忙朝晏老跑去，急急忙忙大喊。“我儿？你怎么来了？”晏老耳背，只是晏梁喊声实在太大，隔着几墙也能传来，一便叫晏老听清楚来。“爹啊，你可千万要给我支个法。”晏梁赶搀着晏老坐到凳上，千叮咛万嘱咐。晏梁一路小跑，又一路声呼唤，中意乍显。他给晏老倒了一盏凉茶后，又把自个儿面前摆着的茶一饮而尽。“说罢，是钱庄事了，还是租地事了？”晏老无奈问。“都不是。”晏梁摇摇，“是崔台，大哥他岳丈，咱家的亲家，他事了！”晏老一听此事事关晏绥，神立凝重起来。“你赶说，崔台遇上什么事了？”“他私不守谒禁，被三司使李泷抓了个正着。今早上朝时，李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，发崔台。人证证都在官家手里，官家说此事还要再细查一番，便把崔台关在了牢狱里。”晏梁说，“崔台一事，可把二给急了坏。她跟大哥乘车到崔家主持大局去。崔台是何况，尚还不知。”晏老听罢，冷笑一声。“就这件事么？也难为你特意来往我这来一趟。”晏老一脸平静，叫晏梁摸不着脑。“这事还不大么？为御史台官，平日里是告发官员不良作风的谏官，如今自个儿不守规矩，证据确凿，崔台这次当真是在劫难逃。他若有事，崔家定跑不了。崔家若有事，叫二怎么办？叫大哥怎么办？”“既然证据确凿，官家何故要说再等人细查一番？”晏老觉着自家儿毫无，就是他的孙也比这个没脑的聪明。晏梁被这话给绊了住，百思不得其解，“爹，儿愚笨，你就别卖关了。”晏老终于肯松开，说：“官家说是细查，其实是在给我孙时间，为的就是叫我孙抓住李泷话中遗漏之，给予反击，从而说明此番证据不是真。”晏梁张大，一时反应不过来。“爹，你说得玄乎。这事当真这般麻烦么？”晏老嘲笑一声，“官人要细查，自然会把这事给大理寺置。你再想想，当今大理寺卿是何人？”晏梁听罢，当真仔细想了起来。“是岑东荇！”晏梁这会儿大彻大悟起来，“当今大理寺卿是我晏家一手提起来的寒门贵，是我晏家远亲临川岑氏的孩！”“当真是绝。”晏梁叹，“有岑东荇在此，便会护着崔台不受半欺负。”“这会儿倒是了个脑。”晏老捋着须髯，颇是欣：“官家是想借崔台这事压压旧党的威风。毕竟兆相颁布新法，今已在江南诸郡施行，想必明年这时候，国朝上，新法将全面施行。而夏昌为首的旧党一直在前朝阻挡诋毁新法。官家倾向于变法，自然会倾向于兆相一帮新党所为。”“此次变法，多有利民惠民之事。官家有意提寒门学朝为官，打压这帮气焰嚣张的贵族，可又不能偏心得太过明显，便只能时不时踩一贬一，叫夏昌以为，官家是偏他的。”晏梁连连说是，他觉着晏老便是他晏家的救星。有晏老在，何愁事解决不了。“此次变法，兆家与我崔家首当其冲。崔家原本中立不站队，后因我孙上门提亲，意外结成亲家后，成了我新党同僚。三司使是夏昌表亲，自然与夏昌站一队。官家也知，此事牵连新旧两党，不好妄定论，才想拖延片刻，为我新党谋取时机。”“那崔台的事如何理？就置之不理么？”晏梁问。“放心罢，你没胆去面解决，怕得罪人，可我乖孙不怕。你以为大哥年纪轻轻便拜为学士当真靠得是门第么？”晏老想起晏绥那般野心的模样，心里便愈加喜这个孙。孙虽是文官，却从小跟在他边学武。后离家求学，寒窗苦读。冰天雪地之中，手被冻了疮，也要看书，也要练武。晏绥如今文武双全，手有一支暗卫军，为皇家服务，也为他晏家服务。这是何等荣耀。“这事不用着急，理起来也快。官家本意并不是想罚崔台，毕竟崔家后还有我晏家，晏家后还有兆家，兆家后是新法，是皇意。这是个由，正巧为官家所需，官家便利用此事打压旧党。”晏老语气平淡，“这样的事早不新鲜，我见了不八百次。在边疆战场上，也有激将引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