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慕哥儿当真是跟二娘走得近，二娘早先不在府里时，慕哥儿每每放学回来，都吵着闹着要你抱，可是叫夫人一阵好哄。”养娘笑得和蔼，乐声叹。王氏吃瘪，“这孩也真是奇怪。二还未嫁时，与京中几家贵女走得近，平时也没多跟慕哥儿相，慕哥儿见她却走不动脚，对他这阿姊得很。”崔沅绾哄着慕哥儿，听见王氏讥讽话，也怼回去：“娘，慕哥儿是年龄小，又不是傻。小孩得很，谁对他好，他也能看来。不是婚前婚后，我前前后后为着慕哥儿的事跑了多少次，欠了多少人，我对慕哥儿的，不比娘的少。”王氏气笑，伸手来指着崔沅绾，猩红的指甲如她的话一般咄咄人。“从小到大，喂换布衣裳，哪件事劳烦过你？不过是上学的事叫你多caocao心，他以后考试娶妻，不还都是我与你爹爹忙前顾后么？瞧瞧你这小心的样，就这一件事，从前年说到今年，絮絮叨叨，心里狭隘得很！”崔沅绾一阵无语，“我是他的二姊，又不是他的仆从。慕哥儿生来时，我还没及笄呢。我还是个孩，如何照顾另一个孩？再说，娘是叫我光为上学事奔波么？跟慕哥儿这般大的小孩，不是在家玩石就是在外放纸鸢，只有他早早去了学堂读书。半大孩，万事不懂，气走了好几个先生。”“慕哥儿刚读上书，我就匆匆嫁人。我在夫家，整日忙的不是服侍姑舅，反而是拿一张大纸来，一笔笔记着慕哥儿之后的路。何时国监，何时太学，何时赴试，何时官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哪家有年龄相仿，家世相的小女，我都记上。我的日尚过不明白，却早替慕哥儿活了一次。爹爹为谒禁所碍，没法去找同僚开后门。我自个儿在夫家，靠着官人广人脉，这才有了娘今日的轻松状！”崔沅绾愈说愈委屈，里泛着泪，生生地憋了回去。“我确实与慕哥儿相不多，因为娘整日守着他，我本见不到他！我这个二姊为他的事，一儿不必娘少！”一番番诉真的话听得王氏脸红。崔沅绾说的有理，可这些事在她生育孩儿面前算什么？一家人本就该互帮互助，当初她娘便这么教，如今她自然也能这么教自个儿女娃。“尖牙利嘴，说不过你。”王氏倏地拿起托盘里的拨浪鼓，摇了两，想引慕哥儿过来，不曾想慕哥儿还是赖在崔沅绾上，不肯挪动半步。王氏生气，把拨浪鼓往案桌上随意一摔，这般动静叫养娘女使害怕，却仍阻扰不了慕哥儿奔赴崔沅绾怀里。王氏不舍得说慕哥儿半句不好，自然把气撒到了崔沅绾上。“自打你去了晏家，人是晏家新妇，这心约莫也栓在晏家祖庙上去了。除了有一半我崔家的姓，你还有哪里是我崔家的？”崔沅绾轻笑，“娘不也是？娘比我更甚，娘时刻说崔家，可外婆婆家半句不提。”王氏：“我是守着为人新妇的本分，嫁过去便是别家的人。你提我娘家作甚，磕碜家腌臜人，无需记得。”崔沅绾回：“那我也是尽着新妇本分。哪有新妇婚后三天两往娘家跑的，还是为了自家小弟跑前跑后。若是传去，外人都说我顾念娘家，说我误了夫家。等爹爹这事过去，我就要跟着官人搬到京郊别院住去。来回离得远，就不怎么回娘家了。”王氏被她气得说不话来，她不愿在崔沅绾面前低，低喝着茶，一面想着话术。“二你也别吃昧。”王氏话语了来，“你这孩，总是一副清孤傲相，总是记得一些坏事。你怎么不想想，若是不疼你，怎会好吃好喝供你安康大？最好的筝笛，最好的脂粉绸缎，哪个不是独你一份？”到底是娘，知哪句话最戳人心窝。见崔沅绾怔住，王氏心里暗喜，侃侃而言：“当年怀你时，家里正困顿。你大与你爹爹，宁肯少吃饭，也要叫你吃得好些。你生来粉面玉琢，亲戚都想抱抱你。打小你便是家里族中着的孩，从你与这人世见面，吃穿住行，都是足的好。当年你爹爹还是个判官，捞不到油，偏偏又想叫你学个乐，是求着家族亲戚集钱把你供养起来的。你爹爹是个闷汉，我也忙不过来。说来都是我的孩儿，哪能不疼呢？”方才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