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在窗前看着一卷邸报，她在他书房的榻上枕着自己的手臂，埋着半边脸，除了耳边两粒金丁香，羔羊一样洁白的上别无他。午后的光透过湘竹帘的间隙给她打上一些细碎的金影，随着她偶尔的动作轻轻起伏。她仍然停留在云雨后的半明半寐中。“你什么时候才肯还我的衣裳？”她闷闷地问他。“可惜我无法将殿画。”“你难没有把我看在心里？”她质问他，在枕上慢慢地转过来，挑衅地扫了他一，好像并不在乎他的目光。“殿当然一直在我的心里。”她冷笑了一声，不再开言，拥着狐褥，蜷起来假寐，像一只窝在毡上的猫。他喜她如今这样放浪的慵，这比她的顺从更令他心安。要在女上供养这样的疏狂来，远比要她顺从来得困难。有仆在外耐心地叩门。在此时仍要打扰，大约是急的事。“不许去。”她命令他。“给我一理由。”“那你去吧。”她佯怒起来，“不要让我知晓是哪一个老贼！”他叹一气又笑，捧过她的脸颊来，她十分不忿地把他挥开。“萧、萧常侍，还请稍待——”她早听得分明，原来是卫渊的亲信之一，散骑常侍萧衡。萧衡为天侍从，此时来访，应当是有幼帝边事要回报。“萧常侍！”仆从拦阻不及，萧衡闯室。幸而一架屏风挡住来人的视线。“请均移步稍待。”卫渊制止萧衡的汇报。她明白，他不想要她听见。而此时大约局势危急，萧衡不顾阻拦仍是开：“将军，一刻之前，幼帝餐后毒发，生命垂危，事涉急，某已严令关闭门，闭锁消息——”“均！”萧衡这时才看到一条女的披帛落在屏风外面。卫渊面不豫。“事急从权，容某得罪。”萧衡提了剑要向屏风后走。“那是殿。”卫渊冷着脸提醒属，公主并不是可以直接灭的对象，萧衡的剑却没有当即收回去。一只女的手在他自屏风后将那条披帛拾了回去，屏风隐约看得到女赤的双足。轩敞的室仍留有幽幽的女香气，可知方才二人所行何事。萧衡左右摇了摇，似要逃脱那香气的袭扰。那屏风后的影动了动，有衣带窸窣的声响，显然是女在一步之遥的屏风之后穿衣。萧衡突然想起那些天家贵女在殿堂之上玉横陈的传闻，一时脚如立绵上，心中浮想万千，怔怔地停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均。”卫渊冷看到萧衡的状，面上十分不悦。萧衡听得女在屏风后冷笑了一声，也清醒过来，正要报请卫渊移步详谈，此时公主却自屏风后绕了来。“殿金安。”萧衡垂目光低拜去，连双耳都是通红的。她冷冷瞥了他一。就是这个恭敬的臣属，方才想要提剑取她的命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