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条律醒来的时候，禅院甚尔已经离开，带走了很多东西，榻榻米上空旷异常。从被里坐起，望着空的房间有些茫然无措，一无所有的公寓此刻就像个大的垃圾袋，她被扭曲的柜和墙挤压在中间，他拧封，就这么随手一丢。

    盯着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，门一动不动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很快她抬起手臂，将脸埋手掌心，呼，自我发似的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。门依旧没开，她抛弃了心里那可笑的不安，从榻榻米上站起来。

    她想知自己在哪，冷洗过脸之后，她对着发黑的镜产生了这想法。被丢掉也好，被忘记也好，总不能够真的坐在这一直等去。

    念在回去的方向上短暂地停了一瞬，随即被她抛弃，走禅院家的那一刻起，她像是失去了以消极的心态看待任何事的能力，开始带着某近乎天真的心态去面对一无所知的明天。

    天真得甚至有些荒谬。

    五条律手和脸，站在房门前停了两秒，设想自己在这张门背后会看见什么——也许什么也不会看见，门里门外，街里街外，有很多条路和，能通向各个地方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她打开门。

    然后，她看见了禅院甚尔。

    他提着袋，手里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，见她一副跃跃试的神，他的睛像是被什么戳了一，意识眯起来，嘴角拉平的动作牵动疤痕，让他的表看着有些凶悍。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？”他声气地问。

    她愣了一，张地后退两步，朝他摇。

    他跟着了门，砰地一声带关，低盯着站在玄关旁边的她又问了一次，“你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五条律有惊慌，不知是因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去的第一步没等开始就折在门，还是因为禅院甚尔现在看起来不怎么兴，“我……”犹豫片刻，她还是说了实话，“……想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又了那恶狠狠的神，只是并没有对她的话作任何评价，只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榻榻米上，打开袋，“先吃饭。”

    这间公寓没有地方放桌，他们能够使用的桌是放在榻榻米上的一张矮几。五条律走过去的时候，伏黒甚尔已经先一步坐，她的视线在桌两侧逡巡，最后走到了他的对面坐。

    “这里只有便当。”他递给她餐盒，还是的，打开是普通简单的定，蔬菜搭得很谨慎，品类很少，但对比起昨天的饭团叁明治，这至少算得上是一顿饭。

    五条律盯着便当盒里面切碎的青椒粒发呆，她不吃青椒。抬起睛看了一禅院甚尔，发现他没有在看自己，用筷挑了去放在一边。

    “不想吃吗？”结果还是被看见，他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，她的手抖了一。

    “……有苦。”

    禅院甚尔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一会儿，然后伸手从她的碗里捡走了青椒。

    她又偷偷看他，青椒粒了他的饭碗之后眨眨就被吃得一二净，他一直低着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余的反应，好像从她碗里捡走菜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。盯着看了一会儿，他那可怕的气势渐渐淡化，她重新开，“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他回应得极快，不等她说完就重新抬，猝不及防地和她试探的睛撞上。

    禅院甚尔总是给她一说不上来的倦怠，即使他材大魁梧，肩膀宽阔，走到哪儿，他的存在都能够撑满一整个屋。他的睛总是平静而无动于衷，但对视时那平静的又令人不寒而栗。五条律无法久地直视他，于是慢慢将睛挪到一边，“我想知，现在……在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