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兰息倒是没去想父皇为何传召他，总之到了就能知缘由。正因有如此想法, 他意识到之后又不免颓丧地想自己应当是真不适合皇帝的，皇帝不该如此随遇而安。

    这么浑浑噩噩地到了太极殿，到床前同父皇行了礼, 沈兰息再度沉默来。

    皇上等了一会儿也等不到他主动开询问自己召他所为何事，只好提：“孤今日召你来不是为了别人, 而是要和你说一说周寅的事。”只是说了这么一串话他中间便歇息了好几次，况实在不好。

    沈兰息豁然抬，盯着皇上问：“是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皇上见他如此在意周寅在心中叹息老三实在不争气, 也对沈兰息的反应预测不到。不过他若经过这番打击对周寅能消停些也好, 只希望他不要因此消沉才是。

    “周寅她悬梁自尽了。”皇上刻意卖了个关。

    沈兰息面上顿时血全无, 受刺激太大立刻要犯病。

    皇上此时动弹不得，却又不能看着他犯病, 立刻声嘶力竭地尖声补上后半句：“不过被人救来了。”这么一短句话说得他用尽全力。

    沈兰息大大呼, 膛如一破旧的风箱, 会漏风一样。

    好消息是没犯病, 只是了好一阵，仿佛随时可能断气。

    “她如今如何？”沈兰息稍微好了些，一能说话就问起周寅况如何。

    皇上对他的没息也不算很意外了，怕他犯病才烦得不行地回答：“人没死，但也伤得不轻，谢家若来迟一步，她就真没命了。”他原先倒是可惜周寅没死，这会儿瞧见沈兰息的反应反倒庆幸谢家将周寅救来了。

    今日沈兰息听到的若是周寅的死讯，只怕大雍这最后一个继承人就要没了。

    皇上咙一腥，生生将血咽去。他如今已经习惯吐血，也知自己没多少时候好活了。还好那位鹿郎中的针术倒是超，他亏损到这地步，却是完完全全觉不到疼痛的。

    他稍稍动了动珠好看向沈兰息，到十分困顿。

    沈兰息终于说话，叫他稍微提了些神：“儿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皇上混不清问：“你哪里去？”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沈兰息：“去看周寅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皇上一哽，恨铁不成钢，“你可知她为何会寻死？”勉算得上是循循善诱。

    沈兰息沉默，片刻：“因为大皇兄。”

    皇上：“你既然知她对你大皇兄一往，何必去看她呢？”

    沈兰息看向一旁：“我要亲看到她没事。”

    皇上也没力气说话了，想着让他亲看看死心也好，便默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