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不孝地想，或许父皇真是被他是要娶周寅给气死的吧，但是人死不能复生，他既然已经为了阿寅可能将父皇气死了，那他更不能回了。

    所谓沉没成本正是如此。

    他要立阿寅为后，这是他在完全陌生的新世界中生存去的一执拗。只有靠着这一与世界对抗的勇气，他才知该怎么活去。不然他会自暴自弃，是浑浑噩噩。

    将要到来的未来对于沈兰息来说全是负面的存在，百姓大约本不知他是谁，文武百官也对他没有任何期待。而他却需要在这样的日里持去，周寅就是他持的理由。

    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为了周寅才持的，还是为了持去而让阿寅陪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雍的丧钟尚未敲响，周寅趁着民间的最后一平静向慕虎馆去。纵然她去慕虎馆的理由是看诊，但她的真正目的显然不止于此。

    她并不常往慕虎馆的地窖中去，关谢琛的时候她去过，中间关其他人的时候她是连去看也懒得的。

    如今地窖中兜兜转转只剩刚来没多久的司月，周寅还是不介意去和他谈一谈心，倾听一他心的声音。

    周寅今日穿的是件天蓝的领衣裙来遮挡脖上的伤痕，在这温度渐的时节却并不显得突兀。因为任何人一旦见着她的脸注意力都只会在她的脸上，并不会在意她究竟穿了什么衣裳，了什么首饰。

    她如今仍旧不能够说话，与人行多依靠纸笔书写。

    她每每地窖鹿鸣都是要亲陪的，最近因为她冒险自缢这件事，鹿鸣更是将她当作瓷娃娃一样悉心照料，生怕她再有所磕碰。他不能对她生半气，也阻止不了她的任何行为，只好更认真地保护她。

    京城中现今倒是戒严，就是为了抓地窖中关着的那位。不知他是更愿落在禁卫军手上还是宁愿落在周寅手中。

    很快就能知答案。

    司月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，他甚至不知是何人关了他，将他关在哪，为什么关他，要关他到什么时候。他只能照每日送饭来确定大约过了多少天，他也试图从送饭之人中得知些许外界报，但对方不会和他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饭菜中放了让人无力的药，不吃会饿得没有力气，吃了还是会没有力气，总之他就是没有力气逃脱。

    他选择不吃，想的是对方总不能真的睁睁看着他饿死，想以自己的命来作为威胁。但他真的要饿死了也没有任何人面，他便意识到这样的威胁是毫无作用的，只好重新捡起饭吃。他不能真的饿死在这。

    司月也不是一无所知，他记得昏倒前周寅的变化，但对于她变化的缘由却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简直像是一场噩梦。他本来就要带着周寅从京城逃离，实现攻略与伟大计划的双重完成，然而在一夕之间他就被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，唾手可得的自由与荣誉都成了泡沫。

    这样大的打击的确将司月重创，他不得不承认，周寅之事是他看走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。

    不止是司月，连带着他脑海中的系统也恹恹的，一副受到重打击的样。

    司月低估了周寅，它又何尝不是？它本该一直对周寅保持警惕的，却因为她表现的无害而渐渐对她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