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快步衝医院，何暮凡没走几步就往后瞄一次，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。

    接近大门时，一个男人的侧影映帘，我忍不住大喊，「啊!」

    「怎么了?」何暮凡放慢脚步。

    我指向迎面而来的男，他一手抱着笔电，一手拿了两个便当，脏兮兮的鬍、梳成一小搓尾的发型，和上那件破旧的飞行员夹克……

    那模样……没仔细看还以为是浪汉啊!

    「他是……」何暮凡瞇起。

    「活人吗?」他猜。

    「是我爸。」

    我们几乎异同声。

    「喂!你能不能有礼貌啊?」我投以一记瞪。

    「抱歉。」他耸耸肩，「谁叫你一脸看到ㄍㄨㄟv的表?」

    我不理他，双牢牢盯着爸爸，心忍不住一阵激动。

    还以为今天是不可能见到他了。

    爸爸就这样掠过了我们边，飘扬的夹克拉鍊差刮到我，我一路目送他，看着他朝病房楼层疾走而去，直到看不见人影为止。

    「你……要去看看你爸吗?」何暮凡问我，但我从他表可以判断他心里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。

    「不用了，我们赶快离开吧。」我勉挤这段话。

    反正看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。

    我撇过，倔地抹掉夺眶而的泪，但脆弱的堤防依旧阻挡不了氾滥河，我哗地痛哭失声。

    一路上，没有印象自己是如何了医院和搭上捷运，只记得这一段哭哭啼啼的路程中，有一如般和煦的温度持续停留在手心，直到绪平静来之前，那温都未曾散去。

    「谢谢你，我好很多了。」带着鼻音，我有尷尬扭动着被包覆住的右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