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一阵难过，“阿姜她好苦。”

    “啊哟我的姑，还什么别人苦不苦的？你夫婿我就要苦死了！”张玖哭丧着脸，“我候补两年多了，看着事有指望，你倒好，你把沈浮给得罪了！完了完了，这我也不指望补上了！”

    黄静盈知他的心事，他科举无望，靠着祖荫在工挂了个名，等着放实缺已经等了两年，若是沈浮记仇作梗，这个实缺就怕要飞了。黄静盈想了想：“大丈夫行得正走的直，就算丢了差事，该说的话也得说。”

    况且她冷看着，沈浮虽然不近人，但在公事上，倒不像是个会挟私报复的人。

    张玖唉声叹气起来，黄静盈劝了几句没劝住，瞧见边几个人打着灯笼往前走，中间一个却像是林正声，叫停车一看，果然是林正声，连忙招呼：“林太医，这是要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林正声上前见礼：“沈相命我与恩师去侯府为夫人诊治。”

    “谁要他猫哭耗假慈悲！”黄静盈沉着脸，想起姜知意，心里又是一阵难过，“她还没回去，要么你先去侯府等等吧。”

    车起行，张玖问：“你跟林正声还熟？”

    黄静盈随说：“为着给阿姜瞧病，请过他几次。”

    许久，张玖幽幽说：“你还是留神些吧，别为了外人，把你夫婿的前程搭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真是，这么怕事。”黄静盈嗔着，探向外一看，灯笼引着林正声一行人往侯府去了，也不知姜知意何时才能回去，不知她现在，怎么样了？

    ***

    姜知意在沉睡中。

    就好像途跋涉了很久，得不到休息，得不到宽，累得连一发丝儿都不想动，只想久久，安安静静地睡去。

    可意识又在模糊中带了清醒，模糊听见有人在问：“她怎么还不醒？”

    这声音很急，还带着绷了的颤抖，姜知意认了是姜云沧，她想告诉哥哥自己只是睡着了，想让哥哥别着急，可无论她怎么努力，就是发不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意识越来越散漫，过去与现在杂着，凌从脑中划过。

    房烛，盖揭开，她羞涩地笑着，迎上沈浮冰冷的，他丢盖，转离开。

    新婚三朝，他一直宿在书房，一次也不曾过她的房，回门时母亲问她怎么样，她忍着酸涩，说沈浮待她很好。

    他还是不肯她的房，相见时连话也没有一句，赵氏开始骂她没用，骂她留不住男人，她背地里抹泪，看见沈浮依旧是笑脸相迎，谁知那天夜里，他来了。

    他还是没有碰她，床很大，两个人各睡一边，她不敢往他边靠，又怕羞不敢睡，只好拼命找话题跟他说，偶尔偷偷看一，发现他闭着睛听着，嘴角扬起，梢垂，似喜又似悲。

    他们就这样过了很久，久到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夜里各自睡在床的一侧，熄了灯低声说话，她总有很多事跟他说，慢慢的，他偶尔也回应她一两句，她很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她，还记不记得八年前的事，她犹豫了很多天，终于鼓足勇气问他，还记不记得从前见过我？

    许久，听见他淡漠的声音，记得。

    他明明记得，却并不像八年前那么待她了。姜知意心里发着苦，失望又失落，才明白同样的经历，原来并不能让其中的两个人生同样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