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的他太过散漫随意，年岁徒，阅历和能耐并没有跟着增，她没把他当成可依靠的男，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
    不过, 他正在努力, 他会很快成能够让她依靠的男人, 会很快的。

    姜知意微微笑着：“你知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知阿怎么想的。”黄纪彦重又坐来，“从前我想的太少，以至于事到临什么也不了，今后不会了，阿，等我回来，到时候我要让我想如何就能如何，我还要护着阿……”

    他突然意识到不能说的太多，很快闭了嘴，只是看住她。

    姜知意突然有不自在，转开脸，去看廊随风摇着的凤尾竹。

    黄纪彦也跟着去看，随手扯了一枝咬在牙齿间，声音糊起来：“阿。”

    姜知意嗯了一声，睛还瞧着那丛竹，以为他要说什么，他却并没有说，许久，姜知意转回，黄纪彦正看着她，低低的，又叫了声：“阿。”

    那些想说的话，如今却是不能说了。一去三千里，沙场上生死难料，况且以他如今的地位能力，也是没有资格对她说什么的，他连嫡亲的尚且不能护住，何况是她。

    再等等，等他闯一片天地，等他说话能算的时候，那些藏了许久的话，他会对她说。

    黄纪彦起：“我去找云哥，阿，你去吗？”

    “去呀。”姜知意跟着站起来。

    廊顺着围墙，一路通向前，垂门院平整，姜云沧握着刀守在兵架前，听见声音立刻抬。

    姜知意察觉他有些张，他握着刀柄，盯着他们一直走到近前，他嘴动了动：“说完了？”

    “说完了。”黄纪彦笑着答，走去架跟前挑了一杆□□，“云哥，这次我用枪吧！”

    姜云沧没说话，只顾着看姜知意的神，她边带着笑，神如往常一般安静，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。姜云沧嘴角翘起来，刷一声刀：“来吧！”

    当当当，金属撞击的声音轻快地响了起来，姜知意靠着廊坐在栏杆上，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来来回回晃着了，但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没变，是她熟悉安稳的，悠时光。

    第三天一大早，黄纪彦发前往西州，姜知意跟着姜云沧，一城送行。

    天还只是蒙蒙亮，黄纪彦银盔银甲，骑一匹雪骢，看见他们时立刻来，飞跑着迎过来：“阿，云哥！”

    姜知意在渐渐明亮的晨光里看着他，他玉立，盔甲为他明快的容颜添了几分沉稳，已经彻底脱离了少年的稚，展现成年男的风采，若是现在问她觉不觉得他是小孩，答案应该是否定吧。

    “行了，”姜云沧伸手，虚虚一拦，“好歹也是要上战场的人了，还这么又跑又叫的，成何统。”

    黄纪彦站住脚步，笑得促狭：“从云哥嘴里听见统两个字，还真是一回。”

    姜知意笑了声。姜云沧从来都是想如何便如何，一个最不在意统的，如今从他嘴里说统两个字，果然好笑。

    轻轻拽了姜云沧的袖：“好了哥，阿彦就要走了，别说他了。”

    姜云沧轻哼一声，然而是她的要求，果然也没再说，拍拍黄纪彦的肩膀：“留着命回来，我等着请你吃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