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什么也不能。他已经过太多让她伤心的事，他不能再如此无礼，让她不快。

    “意意。”沈浮低低唤着，“意意。”

    我好想你，好想拥抱你。

    姜知意慢慢走着：“盈，你若是回信的话跟阿彦说一声，叫他一定记得多喝，那边燥，像他从前那样是不行的。”

    黄纪彦不喝，夏日里要喝各冰饮，冬日里便要喝甜汤，白没什么滋味，他是不喜喝的。黄静盈笑起来：“亏你还记得他这个挑嘴的病，你放心，我早已说过他了，如今那边不比在家，他没得挑嘴，早开始老老实实喝了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疑惑：“阿彦没有给你和云哥写信吗？不应该啊。”

    “没呢，”姜知意也觉得奇怪，“昨天我才问过哥哥，哥哥说还没收到。”

    她站在架漏来的空隙里，蔷薇柔的枝条垂在肩，轻红红的掩映在她脸颊边，远远看着，就像是一幅工笔细画的仕女图。然而天底最好的画师，又岂能画她神韵的万分之一？沈浮一不眨地看着，她那么，那么好，失去了她，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消失了，只剩一个行尸走的他。

    假如时光能够倒，他一定会捧全意给她，他再不会让她伤心，让她失望，他会变成最痴心的人，最卑微的丈夫，可她现在不在乎了，他没有任何机会。

    黄静盈也觉得奇怪：“没收到吗？理说以阿彦的，既然给我写了信，必定也会给你和云哥写的。”

    “回我再问问哥哥，也许已经收到了呢。”姜知意。

    随风落，停在黄静盈肩，姜知意拈起来，在黄静盈腮边比了比颜：“盈，你还记得我们从前自己胭脂膏的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记得呢，没成，”黄静盈笑起来，杏中光溢彩，“得到都是红颜，伯母板着脸，还是云哥和嘉儿替咱们的罪。”

    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了，黄纪彦从书上看见了胭脂的法，便说要亲手给她们胭脂，偏生家里的玫瑰才刚剪过一茬，剩的骨朵不够，黄纪彦瞧着蔷薇得跟玫瑰差不多，便又掺了许多蔷薇去，他玩得兴致，她们瞧着有趣，便也跟着。

    结果自然是没成，捣得不够细腻，蒸来的泥一坨一坨的颜也不对，后来又不小心打翻了罐，泥溅得到都是，他们几个脸上衣服上全都染成了红，林凝一向最得讲规矩，看见了一直沉着脸，那时间恰巧姜云沧休沐在家，便担了责任，姜嘉宜也说是自己想玩，林凝这才罢了。

    姜知意抿嘴一笑：“是呀，多亏了阿和哥哥。”

    目光悠远着，这一霎时都想起了姜嘉宜，直到儿的叫声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她要往合树那边去，娘没答应，儿便嘟着嘴糊不清地闹着，满脸都是不兴。

    沈浮也被这叫声打断，终于留意到了那个小小的婴孩。

    一刹那如遭雷击，上发着麻，手颤抖着，嘴张了张，却说不话。

    原来婴孩，如此可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犯的是多么难以饶恕的罪过。这么可的、柔的婴孩，他怎么能那么残忍，想要杀死她的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