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仲延引着坨坨人从莽山小偷袭，一把火烧了西州军的粮草。

    坨坨主力趁攻打西州城，顾炎对阵时受伤坠，姜遂引兵来救，遭遇风沙，失去联系。

    姜知意乍然听闻，只觉得脑中嗡一声响，一句话也说不来，泪模糊中看见林凝煞白的脸，她握住她的手，声线像平日里一样稳：“不会有事，你父亲大大小小经历过数百场战事，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当！大红毡帘重重落，姜云沧从中赶回来：“母亲，意意。”

    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：“我已经求得陛允准，即刻赶往西州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”林凝，“这才是我姜家的男儿！”

    姜云沧转看向姜知意，许多话就在嘴边，却一个字也说不来，许久：“意意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说过，要留来照顾她。他说过，要守着她，等她平安生孩。他以为他是最可靠的一个，永远不会抛她，可如今她生产在即，他却不得不抛她，离开。

    “哥，”姜知意猛然想起来，“粮！”

    “我有粮，很多，这几个月我陆陆续续收了一百多石糜，还有陈米陈麦，哥哥都带过去！”

    糜多是从北地收来的，有一批还在路上，有一批在京郊的库房里，姜知意急急站起来：“我这就去找各的掌柜、库，立刻让他们收拾起来！”

    姜云沧拉住了她：“我来。”

    门外咚咚的靴声，黄静盈跑了来：“意意，伯母，我铺里有粮，让云哥带过去西州吧！”

    姜云沧睛有些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西州最缺的，就是粮。没有粮，将士们再能打，也支持不了几天。谢洹已经令附近州县往西州运粮，可临近年底，本来就是缺粮的时候，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调集，有这批粮上，至少能解燃眉之急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姜云沧城前往西州。

    北风萧瑟，折柳亭前的垂柳已经落光了叶，姜知意还是折了一条光秃秃的柳枝给他：“哥，一路平安，我等你和阿爹回来。”

    姜云沧接过来，怀里。在这最后一瞬，他想说我不是哥哥，想要她唤他的名字，可他最后，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轻轻抚了抚她的发：“意意，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向前，蹄声踩着回响，再没有回。

    姜知意目送着他的影消失在大尽，咙堵得死死的，忍着没有落泪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，”林凝扶着她，“天冷，小心着凉。”

    姜知意吐一气，消解掉哽咽：“阿娘，我得去趟库房。”

    姜云沧要赶路，并不能亲自押送粮，谢洹已经任命了运粮官，但那人对铺里的况并不熟悉，她得亲过去一趟，督促着库房那边尽快把粮装好。

    早一天送到，也许就能多挽救几个将士的命。

    林凝劝了几句劝不动，只好答应来：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车起行，姜知意将窗推开一条，默默看着边萧肃的冬日景象，后有越来越急的蹄声，姜知意意识地回，是沈浮。

    像梦里那样，他追在后，叫她：“意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