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相郭中则一向有清正的名声，给他办，理说比给汤钺，但郭中则又是沈浮举荐至相位。姜知意不知是喜是忧，弯腰捡起那几片叶：“哥哥有消息了吗？”

    声音太低，她并没有听见，只是脸颊贴着念儿的小脸，蒙着汽的

    姜知意，淡淡的期待。等明天，到明天，也许一切都有转机。

    家里几次请求探监都被拒绝，如今连姜云沧关在哪里都不知，姜知意思忖着：“不行我明天求见太后，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林凝稍有不自在，犹豫了一才搂住她的肩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姜知意心里砰砰直，说不清是喜多些，还是忧虑多些，许久才问：“那，沈浮呢？”

    如果弹劾成功，相位必定是保不住的，只怕还要一到底，手段狠辣的权臣倒台后是什么场，前朝本朝都有许多例，他……姜知意抱着念儿。

    姜知意也觉得能。沈浮既然手，就绝不会丢给她一个烂摊，然而他呢？他以后，会怎么样？心酸着，犹豫着：“沈家有消息了吗？”

    已经过去四五个时辰了，族一事比预料更难，他所选的，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艰难的路。姜知意沉默着，那么为何，他又那样骗她？

    林凝取风帽：“你舅舅家里刚刚捎了消息过来，你父亲的案已经由郭相接手，不是那个汤钺了。”

    短短两天，心境全都变了，如今想起他，半是疑惑半是苦涩。

    姜知意抱着念儿，没有说话。她知沈浮，他一向不结党不营私，遇事从不讲面，朝中暗自盼他倒台的应该不在少数，抓到这样的把柄，又岂能不趁机攻击他。

    黄纪彦看着她，心沉去。他猜到她会问，所以托了禁卫军里的朋友打听，但他多么希望她不会问：“今天上朝时许多人弹劾他不孝忤逆，着陛置他，一直吵到现在还没散朝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，太后虽然待你亲厚，但朝廷的事不好去求她。这天气说不定还要雨雪，你别跑了，”林凝了她的衣服，“我明天再去你几个姨丈家里打听打听，你在家看着念儿，记得多添些衣服，给念儿也穿厚，别冻着了。”

    林凝不觉又叹了一气：“还没有，一直在开祠堂商议，看样至少要到明天才有准信儿。”

    姜知意试探着，窝她怀里，就像很小的时候，无忧无虑地向母亲寻求庇护一样：“你说念儿的事，能办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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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薄的绿意中，那时候她半是喜半是忐忑地望着，期盼着次见面。

    他是为了念儿，为了让念儿完完全全属于她，他知她这个孩，他在赎罪，赎当初要杀死念儿的罪过。姜知意难过到了极，当初她不懂他为何那么绝，如今又知他亦可如此，为什么时光不能倒，发生过的事不能重来，为什么她与他，会走到这一步？

    他带来了沈家的消息：“家谱族谱都除名了，阿放心吧，从今往后念儿跟沈家再没有半瓜葛。”

    林凝想说当初取血的事，想说沈浮也许有苦衷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沈浮再三再四恳求，只要她瞒住，别让姜知意因此不安，此时也只能劝：“你早些睡吧，明天起来应该就有信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，”林凝叹气，“你舅舅去刑查过，这些日并没有判过斩立决，那么总要等到秋后，还有大半年时间，总有转机。只可恨一直见不到人，什么况都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阿。”黄纪彦低低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既担心事办成，沈浮从此再无立足之地，又担心事办不成，沈家还会再来夺念儿，心里矛盾到了极。林凝搂着她，理了理她额上的碎发：“能。”

    姜知意回过神来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林凝抚着女儿柔的发，言又止。取血、族，沈浮连命和前途都肯为女儿舍去，没理又针对姜云沧，为着不知真伪的世将他判死，其中会不会有什么？“意意。”

    手指蹭到她的手腕，微微有些凉，是从外带来的风雨气息，姜知意心里一动。这样亲密的举止她们母女间从前极少有，这大半年里相依为命，不知不觉一天比一天亲厚起来，忍不住靠向林凝肩，低声：“阿娘。”

    半夜里零零星星落起了雪，到天亮时还没停，打以后天气，雪粒落地就化，从檐到院，淋淋漓漓到都是迹。林凝一大早就门去了，姜知意独自在家守着念儿，忧心忡忡等到中午近前，黄纪彦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