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了就哭来，有阿娘在，不怕的，乖。”

    乖啊，她很多年没听阿娘这么说过了。姜知意慢慢地，慢慢地钻母亲怀里：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睛涩着，只是喃喃地重复：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她不能有事，她还有念儿，她得照顾好念儿，她不能有事。

    这天夜里，姜知意梦见了沈浮。

    大雾茫茫，他寥落的影在雾中忽隐忽现，姜知意极力撕扯着云雾，努力向他靠近，他向她笑，唤她意意。

    姜知意知自己是在梦，然而即便是梦，这样的亲近也让她贪婪，追逐他缥缈的影，一声声唤他：“浮光，你别走。”

    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唤他了，就连最后一次见面，她也是冷冰冰的，对他的忏悔不任何回应。她还不能全无芥，甚至想起当初他的绝还会怨他，可她又盼着他好，听见  又会如此失魂落魄。人是多么矛盾啊，人的，又是多么矛盾啊。

    云雾一撕开，姜知意终于抓住了沈浮。他低着弯着腰，手握住她的，那么温：“意意。”

    浮光，你在哪里？我很想你。姜知意说不话，只是抓着他的手，然而他还是慢慢消失了，无可避免地隐雾，姜知意急切着，终于叫了声：“浮光！”

    猛然醒来，角着，床前轻罗正来唤她：“姑娘，快起来，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要走了？姜知意有片刻怔忪，随即反应过来，沈浮临走时说过，若是有事，让庞泗他们来接她。

    窗外一片漆黑，夜最到，檐的灯笼不知什么时候灭了，庞泗和王琚带着手藏在树影里，林凝穿一利落的骑装：“围墙外全是兵，意意，咱们得赶走。”

    包袱是一早就收拾好的，念儿安安稳稳睡在襁褓里，一声也不曾哭，姜知意扶着林凝，无声而快速地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四周安静到了极，呼的声音清晰可闻，前面是庞泗领路，后面是王琚押尾，两侧围随着护卫，姜知意飞快地走着，穿过一重重院落，来到人们住宿的后罩房。

    角门悄悄打开，有黑衣人一闪而没，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庞泗刀，了去。

    队伍飞快地跑去，越过夜中的街，姜知意匆忙中回，看见的围墙底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人，是监视侯府的士兵，谁派来的，岐王？

    穿过小街，躲一僻静宅院，庞泗打开床的暗：“走地。”

    的地看不见尽，庞泗边走边解释：“是先前追查金仲延案发现的地，大人看这条离侯府最近，就留了心不曾上报，这条能通向城外。”

    原来沈浮，从那时候就在筹划将来有了万一时。

    姜知意心里针扎般的疼，他从不曾算错过，那为什么，他会坠悬崖，生死不知？

    地幽，散发着泥土的冷腥气，这一夜漫得看不见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前面终于有了动静，护卫前来接应：“外面检查过，安全。”

    庞泗打开了地门，青灰的天光蓦地映帘，外面是开阔的郊野，姜知意看见了起伏的山，绿的草坡和远的河，这里，是当初她与沈浮相遇的田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