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到如今，张怀德不是不后悔。他服侍皇帝二十多年，陪着他从绿林大走到今天，可以说劳苦功。只要他不背叛，直到皇帝宾天都是大权在握的常侍。

    怪只怪他不满足，察觉到皇帝日渐掏空，生怕太上位自己被放逐，在端王多次示好，心思一歪就上了贼船。

    如果他不这么，凭太的懦，怎么也能得个善终。

    现在再说后悔，已经来不及了。对于端王，他说不上埋怨，只是没了指望，也懒得应付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婢没什么可说的，就祝您好运吧。”

    张怀德说完，闭上了睛。

    端王脸一惨白。

    刑尚书冷冷一笑，转去了。

    他现在手很多零散的线索，得趁着大理寺群龙无首的时候赶活。等到证据确凿，端王怎么也跑不掉了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刑尚书这一查，萝卜带泥，事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端王好风雅的名声在外，这些年来，没去参加过他家宴会的官员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皇帝心中恨极，令两司往死里查，一个都不许放过。

    一时间京城飞狗，直闹得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大将军遇刺，端王狱，然后变成谋反大案。

    街上整日有禁军来来去去，说不准哪家府邸就被查了，人人自危。

    被放的燕凌倒是放了心中大石。事到这一步，端王这个黑锅是甩不掉了，昭国公府彻彻底底摘了来。

    听完燕吉的禀报，他转说：“好了，我们可以歇气了。”

    茶桌前的徐慢慢洗着茶杯，眉始终没有松开。

    燕凌不禁问：“怎么了？你还有担心的事？”

    徐此刻的心复杂极了。前世直到死她都不知仇人是谁，重活一世才知是端王害了他们一家。可笑她们妹一直留在杀父仇人边，甚至还委于他，陪他赴死。

    这两世积累的仇恨，她无法言说，如今报仇就在前，只盼着事顺顺利利，不要再起波折。

    “事闹得太大了。”徐说，“余充刚死，接任人选还没有定，陛这样大张旗鼓，只怕局面不稳。”

    燕凌：“你担忧的不无理，可惜陛正在气上。往好想，一气把端王的暗桩净，日后也就安稳了。”

    徐慢慢了，目前只能这么想了。

    在昭国公府暗中推动，端王的谋逆大案很快定了来。

    端王受皇恩，勾结廷，收买官员，刺杀重臣，扰朝纲，意图谋反，罪证确凿。

    案判来的那天，余小费重金天牢，见仇人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看着端王狼狈的样，余曼青既仇恨又畅快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您后悔了吗？”

    受过刑的端王吃力地抬起，看着前的余曼青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余小啊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我该不该来，用不着王爷发话。”余曼青痛快之余，又满心悲凉，“不来看你的惨状，我怎么告祭先父在天之灵？”

    一败涂地的端王此刻反而心平静，说：“本王知你不信，但你父亲的死真的与我无关。”

    余曼青冷冷看着他。

    端王继续：“你说本王派人胁持了你，余小，你仔细想想，如果这事是本王的，会打着自己的名号吗？”